【編者按】：2017年9月17日，由中國經濟體(ti) 製改革雜誌社主辦的“全麵深化改革推進落實暨淄博實踐高層研討會(hui) ”在山東(dong) 省淄博市召開。本文是中國行政體(ti) 製改革研究會(hui) 原副會(hui) 長、國家行政學院教授汪玉凱的演講內(nei) 容。未經演講者審核。

　　尊敬的彭森主任、宋會(hui) 長，很高興(xing) 參加這個(ge) 會(hui) 議。上午聽了眾(zhong) 多的演講和介紹，感觸很深。我認為(wei) 淄博改革最大的亮點就是千方百計讓人民群眾(zhong) 有獲得感，讓改革成果全民共享。

　　一、人民群眾(zhong) 缺少獲得感是改革進程中的最大痛點

　　我大體(ti) 講三個(ge) 觀點：第一觀點是人民群眾(zhong) 缺少獲得感是改革進程中的最大痛點。

　　(一)淄博改革的最大亮點是什麽(me) ?

　　我想從(cong) 淄博的經驗開始討論這個(ge) 話題。淄博改革的最大亮點是什麽(me) ?就是人民群眾(zhong) 提高了對改革的獲得感，改革成果被多數人共享。我想通過一係列的數據，包括上午周書(shu) 記的介紹，淄博的經驗我們(men) 都可以看到，比如說去年經濟增長7.7%，老百姓收入增長7.8%。改造醫院、改造學校、改造數以百計的棚戶區、創造良好的生態環境，圍繞這方麵做了很多工作，而且有大量數據支撐。“五個(ge) 堅持”、“六個(ge) 一”督查製度，歸結到一點上就是最大程度讓老百姓有獲得感，讓改革成果被多數人共享。

　　十八屆三中全會(hui) 提出了三個(ge) 評價(jia) 改革成功與(yu) 否的標準：源泉湧動、活力釋放、成果共享。前麵兩(liang) 個(ge) 是前提，後麵是結果。創造社會(hui) 財富源泉湧動，社會(hui) 活力釋放，最終都體(ti) 現在讓老百姓有獲得感。如果說創造財富源泉湧動出來了，社會(hui) 活力釋放出來了，老百姓沒有獲得感，我認為(wei) 這是失敗的改革。所以這三個(ge) 標準最關(guan) 鍵還是第三個(ge) ，是老百姓的獲得感，改革成果被全民所共享。

　　我們(men) 再看總書(shu) 記在中央全麵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21次會(hui) 議上強調，“要抓改革成效，把是否給人民群眾(zhong) 帶來實實在在的獲得感，作為(wei) 改革成效的評價(jia) 標準”。總書(shu) 記沒有強調前麵兩(liang) 個(ge) 標準，他強調了獲得感這個(ge) 標準，它沒有強調創造財富源泉湧動出來了，社會(hui) 活力釋放出來了，他強調了老百姓有沒有獲得感。

　　我們(men) 可以再回過頭來看淄博的改革。淄博改革圍繞獲得感做了五篇文章，第一篇就是始終堅持把為(wei) 人民辦實事作為(wei) 全麵深化改革的重點，整個(ge) 改革邏輯當中它把為(wei) 老百姓辦實事作為(wei) 改革重點。第二打贏扶貧攻堅戰。第三個(ge) 推動教育醫療等社會(hui) 事業(ye) 的創新發展。第四個(ge) 加快改善城鄉(xiang) 居民的居住條件。第五積極推進美麗(li) 鄉(xiang) 村的建設。淄博改革的最大看點和亮點也正在於(yu) 此。

　　(二)淄博改革經驗核心理論價(jia) 值是什麽(me) ?

　　一是把以人民為(wei) 中心的執政理念落到了實處。以人民為(wei) 中心是一個(ge) 口號，應該具體(ti) 落到實踐中。我認為(wei) 淄博這些年的改革，積極改善了很多地方懶政、不作為(wei) 的情況，等於(yu) 把以人民為(wei) 中心的執政理念落到實處了。

　　二是政府回應了社會(hui) 的關(guan) 切。淄博這樣的改革經驗讓老百姓有獲得感，讓全民共享改革，實際上是政府回應了社會(hui) 的關(guan) 切。社會(hui) 關(guan) 切什麽(me) ?我認為(wei) 老百姓最關(guan) 心兩(liang) 件事：一是醫療、教育、社保就業(ye) 服務、養(yang) 老、住房、就業(ye) 等民生問題是所有老百姓都關(guan) 注的;二是老百姓關(guan) 心在改革過程當中他自己得到了什麽(me) 。這兩(liang) 點是所有中國老百姓對改革的兩(liang) 大關(guan) 切。一是關(guan) 注民生，一是關(guan) 注自己獲得了利益。我認為(wei) 淄博改革采取的舉(ju) 措和改革以後所獲得的這些成就，回應了整個(ge) 社會(hui) ，至少對淄博市管轄範圍內(nei) 的老百姓對這兩(liang) 大問題的關(guan) 心給出了比較好的答卷，做出了積極的回應，而且用實踐、數據、實事做出回應。

　　三是淄博改革實踐體(ti) 現了國家治理與(yu) 時俱進的公共價(jia) 值。淄博改革實踐關(guan) 注老百姓的獲得感，關(guan) 注改革成果與(yu) 全民共享，體(ti) 現了國家治理與(yu) 時俱進的公共價(jia) 值，目標是構建一個(ge) 公平正義(yi) 廉潔有為(wei) 的政府。

　　我前幾年在人民出版社出了一本書(shu) ，標題就是如何建設公平正義(yi) 廉潔政府。為(wei) 什麽(me) 說與(yu) 時俱進?在座各位都會(hui) 提出問題，過去政府給你提供什麽(me) ，現在國家每年花這麽(me) 多錢，這麽(me) 多公共服務投入你還不滿足，如果這樣看問題就把問題看偏了。中國社會(hui) 結構幾千年有兩(liang) 個(ge) 結構性的改變。第一中國由生存型社會(hui) 轉向了發展型社會(hui) ，第二中國由中等收入發展國家正在向高等收入發展國家轉變。生存型社會(hui) 向發展型社會(hui) 有四個(ge) 指標，一是恩格爾係數，恩格爾係數在0.5以下是發展型社會(hui) ，恩格爾係數在0.5以上是生存型社會(hui) ，我們(men) 現在的恩格爾係數降到0.3。發展型社會(hui) 第一產(chan) 業(ye) 占比重是15%以上，我們(men) 去年全國農(nong) 業(ye) 產(chan) 業(ye) 就是10%多，一產(chan) 不能低於(yu) 40%，我們(men) 去年超過了50%。三產(chan) 構成中國社會(hui) 由生存型社會(hui) 到了發展型社會(hui) 。發展型城鎮化率不能低於(yu) 40%，我們(men) 去年接近56%。中產(chan) 階級人數快速增加，中間大，兩(liang) 頭小。這四個(ge) 指標標誌中國已經完全進入到發展型社會(hui) 。發展型社會(hui) 的到來影響到老百姓公共服務訴求，給政府提出公共服務要求越來越高，希望政府提供更高質量的公共服務。這是我們(men) 第一個(ge) 看到為(wei) 什麽(me) 現在老百姓要求這麽(me) 高了，是因為(wei) 社會(hui) 結構變化了，中國擺脫了生存型社會(hui) 完全進入了發展型社會(hui) ，這是第一依據。

　　第二，中國由一個(ge) 中等人類發展水平的國家，正在向高等人類發展水平國家轉換，我的定義(yi) 是處在轉換臨(lin) 界點。這是聯合國製定的三個(ge) 標準，醫療、教育、社會(hui) 生活質量，這三個(ge) 水平看你人類發展水平處在哪個(ge) 上麵。這三大指數都是客觀數據，如果加在一起你得分在0.5以下，聯合國定為(wei) 第一輪發展水平國家。如果你三大指數加起來是0.5到0.8之間，聯合國定的是中等人類發展水平國家。如果三大因素加起來是在0.8以上最高是1了，就是高等人類發展水平。現在世界上18個(ge) 發達國家，都在0.8以上。我們(men) 現在什麽(me) 水平?我們(men) 現在大致處在0.78這樣的水平，也就是說我們(men) 人類發展水平正處在由中等高端向高等人類發展水平提升。

　　這三大指數裏麵都有四條指標。醫療方麵：第一人口壽命，我們(men) 是76歲。第二孕婦死亡率，第三個(ge) 新生兒(er) 死亡率，第四每一百人中有多少個(ge) 住院床位。這是醫療指數。

　　教育方麵：人口受教育年限、識字率、文盲率、高等教育普及率。

　　生活質量方麵：第一人均GDP，我們(men) 由1978年人均200美元上升到去年的人均八千美元。第二人均住房麵積。第三飲水質量。第四環境治理。這四個(ge) 指標衡量他的生活質量。有四個(ge) 小指標兩(liang) 個(ge) 關(guan) 鍵指標，水和空氣。

　　中國社會(hui) 正在由中等人類發展水平向高等人類發展水平國家轉換，這個(ge) 高等人類發展水平影響到所有社會(hui) 成員的公共訴求，對政府提供的公共訴求越來越高，不僅(jin) 數量多還要質量高。我們(men) 為(wei) 什麽(me) 提供這麽(me) 多的公共服務，我們(men) 政府增加這麽(me) 多的公共服務投入，但是老百姓還是不滿意。不是老百姓不好伺候，而是社會(hui) 結構發生了巨大改變。我們(men) 要與(yu) 時俱進，根據老百姓訴求，不斷提升服務能力、服務水平、服務質量。

　　淄博經驗把這麽(me) 多的事項都往老百姓有獲得感，改革成果與(yu) 全民共享這個(ge) 角度來講，體(ti) 現了國家治理與(yu) 時俱進的價(jia) 值，這是我講的第一個(ge) 問題。

　　二、強勢利益集團是人民群眾(zhong) 缺少獲得感的最大危險

　　kaiyun官方地址過程中為(wei) 什麽(me) 出現老百姓缺少獲得感?我沿著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的思路分析，我對他的觀點做一些我的理解和注釋。

　　(一)值得關(guan) 注的既得利益現象

　　十八大以後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圍繞改革講過很多非常值得關(guan) 注的話。比如說他認為(wei) kaiyun官方地址進入深水區，kaiyun官方地址啃硬骨頭，要準備付出成本，改革隻有起點沒有終點。總書(shu) 記的這些判斷給人一個(ge) 感覺，就是kaiyun官方地址確實遇到了比較大的困難。這是第一判斷。

　　第二個(ge) 判斷是總書(shu) 記對利益集團的判斷。我借用他的原話，他說要以更大勇氣和決(jue) 心排除利益固化的藩籬。後來他說強勢特殊利益集團相互輸送利益，搞團團夥(huo) 夥(huo) ，拉幫結派，搞山頭主義(yi) 。總書(shu) 記把掃除強勢利益集團作為(wei) 改革的重大任務。

　　去年25次深改會(hui) 議總書(shu) 記的講話講到，改革是一場革命，改的是體(ti) 製機製，動的是既得利益，不真刀真槍幹，改革是不行的。

　　2017年，總書(shu) 記在中央黨(dang) 校班上講，領導幹部要嚴(yan) 格自律，要注重防範被利益集團圍獵，堅持公正用權、謹慎用權、依法用權。

　　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為(wei) 什麽(me) 對改革形勢做那麽(me) 多的判斷，對衝(chong) 破既得利益藩籬和強勢利益集團有這麽(me) 多判斷，我想肯定有他的原因。我的基本判斷是強勢利益集團成為(wei) 老百姓享受改革開放成果和缺少獲得感的最大威脅。什麽(me) 叫做強勢利益集團?總書(shu) 記沒有解釋。我理解總書(shu) 記所說的強勢利益集團就是指那些靠政策資源，不是經過公平競爭(zheng) 的市場手段，借助政策資源獲得巨額利益的相關(guan) 主體(ti) 。這種巨額利益既包括政治利益也包括資源利益。

　　強勢利益集團有什麽(me) 危害?有三個(ge) 危害：一，它攫取了本該屬於(yu) 人民的改革紅利，降低了公眾(zhong) 對改革的獲得感。

　　第二，它激化了三種衝(chong) 突：官民衝(chong) 突、勞資衝(chong) 突、貧富衝(chong) 突。

　　第三，它成為(wei) 從(cong) 公共權力內(nei) 部產(chan) 生出來的一股顛覆和摧毀社會(hui) 主義(yi) 事業(ye) 的邪惡力量。

　　三、衝(chong) 破利益固化藩籬，為(wei) 深化改革廓清障礙

　　(一)十八大後反腐敗，實質是一場清除強勢利益集團的鬥爭(zheng)

　　一是中央決(jue) 心大(多管齊下)，巡視創新。

　　二是老虎蒼蠅一起打，全麵出擊，查處少數關(guan) 鍵。

　　全國查處官員比例上升，十八屆政治委員倒下5人，中央委員倒下30人，這是前所未有的，震驚了學術界。全國查處官員比例上升，十八大以前每年全國處分率通常在千分之零點五到千分之零點七之間，2013年處分率超過了千分之二點一，查處18.2萬(wan) 人。2014年突破了千分之二點六，查處23.2萬(wan) ，2015年處分率突破了千分之三點九，2016年查處41.5萬(wan) 人。總的來講從(cong) 2013年至2016年四年共查處了116.5萬(wan) 人。

　　三是動員群眾(zhong) 反腐，群眾(zhong) 舉(ju) 報，公開透明。

　　四是從(cong) 經濟反腐發展到政治反腐。

　　五是處理速度快，把違紀、違法分開。

　　六是把反腐與(yu) 轉作風反四風結合起來。

　　(二)衝(chong) 破利益固化藩籬，提升人民群眾(zhong) 的獲得感

　　下一步我們(men) 深化改革過程中如何掃清改革的障礙，衝(chong) 破利益固化的藩籬，提升人民群眾(zhong) 的獲得感。我提出以下建議：

　　一是由運動式反腐走向製度反腐，為(wei) 清除利益固化的藩籬提供製度保障，包括從(cong) 製度上破除權力與(yu) 資本結合、官商勾結、權錢交易的土壤。

　　二是要把人民群眾(zhong) 有沒有獲得感、改革成果有沒有被全民共享作為(wei) 衡量改革成敗的根本性標準。

　　三是調整利益分配機製，矯正社會(hui) 整體(ti) 利益格局，讓改革給普通民眾(zhong) 帶來更多實惠，推進機會(hui) 、製度、規則三大公平。

　　四是對關(guan) 鍵少數，建立更加嚴(yan) 厲的管控舉(ju) 措，消除強勢利益集團產(chan) 生的製度基礎。

　　我通過淄博改革的經驗、實踐，看到改革的痛點和淄博改革的亮點，有感而發講這些觀點，供大家參考，謝謝各位。【整理《改革內(nei) 參》記者方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