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理念　新思想　新戰略——中國特色現代國企製度

　　●要按照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發展理念的要求，推進結構調整、創新發展、布局優(you) 化，使國有企業(ye) 在供給側(ce) 結構性改革中發揮帶動作用。要加強監管，堅決(jue) 防止國有資產(chan) 流失。要堅持黨(dang) 要管黨(dang) 、從(cong) 嚴(yan) 治黨(dang) ，加強和改進黨(dang) 對國有企業(ye) 的領導，充分發揮黨(dang) 組織的政治核心作用。

　　●國有企業(ye) 是實現公有製與(yu) 市場經濟體(ti) 製結合的現實組織載體(ti) 。隨著國有企業(ye) 市場化程度的不斷加深和擴大，這種結合的深度、廣度和要求也越來越複雜和現實。

　　●新一輪混改目的應聚焦於(yu) 強化和放大國有資本、公有資本功能，積極推動公有資本和非公資本、國有資本與(yu) 社會(hui) 資本的合作。這是公有製與(yu) 市場經濟體(ti) 製結合這一根本命題所帶來的又一重要子命題，也是我國社會(hui) 主義(yi) 初級階段基本經濟製度在企業(ye) 層麵、微觀層麵的具體(ti) 體(ti) 現。

　　在中國當代的各項改革中，幾乎可以說，沒有哪一方麵的改革，像國企改革這樣，引發如此廣泛、深入、持久、激烈的關(guan) 注和爭(zheng) 論，也幾乎沒有哪一方麵的改革，像國企改革這樣，似乎越改越難，越改問題越多。黨(dang) 的十八屆三中全會(hui) “決(jue) 定”和2015年8月中共中央、國務院《關(guan) 於(yu) 深化國有企業(ye) 改革的指導意見》，指出了國企進一步深化改革的立場、方向及舉(ju) 措，國有企業(ye) 改革將進入新的攻堅期。

　　2016年7月4日，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再次對國企改革作出重要指示：國有企業(ye) 是壯大國家綜合實力、保障人民共同利益的重要力量，必須理直氣壯做強做優(you) 做大，不斷增強活力、影響力、抗風險能力，實現國有資產(chan) 保值增值。要堅定不移地深化國有企業(ye) 改革，著力創新體(ti) 製機製，加快建立現代企業(ye) 製度，發揮國有企業(ye) 各類人才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激發各類要素活力。要按照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發展理念的要求，推進結構調整、創新發展、布局優(you) 化，使國有企業(ye) 在供給側(ce) 結構性改革中發揮帶動作用。要加強監管，堅決(jue) 防止國有資產(chan) 流失。要堅持黨(dang) 要管黨(dang) 、從(cong) 嚴(yan) 治黨(dang) ，加強和改進黨(dang) 對國有企業(ye) 的領導，充分發揮黨(dang) 組織的政治核心作用。各級黨(dang) 委和政府要牢記搞好國有企業(ye) 、發展壯大國有經濟的重大責任，加強對國有企業(ye) 改革的組織領導，盡快在國有企業(ye) 改革重要領域和關(guan) 鍵環節取得新成效。

　　從(cong) 中央關(guan) 於(yu) 國企改革的基本精神來看，進一步推進國企改革，必須在做好“結合”命題上下大功夫。

　　做好公有製與(yu) 市場經濟結合的命題

　　根據傳(chuan) 統的認識，資本主義(yi) 製度實行私有製市場經濟，社會(hui) 主義(yi) 製度實行公有製計劃經濟。中國特色的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則是一種包括公有製的市場經濟。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製度安排。這一製度安排的本質、核心，就是要實現公有製經濟與(yu) 市場經濟的結合。這一點是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這一製度安排的最為(wei) 根本的製度規定性，同時也是國企改革所要完成的作為(wei) 根本的製度使命，製度命題。

　　國有企業(ye) 是實現公有製與(yu) 市場經濟體(ti) 製結合的現實組織載體(ti) 。隨著國有企業(ye) 市場化程度的不斷加深和擴大，這種結合的深度、廣度和要求也越來越複雜和現實。具體(ti) 來說，國有企業(ye) 在推進公有製與(yu) 市場經濟體(ti) 製結合上，至少要解決(jue) 三個(ge) 層麵的問題。

　　第一個(ge) 層麵是要素層麵的結合。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各種生產(chan) 要素都進入各種市場體(ti) 係中，形成市場化的流動和配置狀態。公有製與(yu) 市場經濟的結合，首先就表現為(wei) 公有製經濟的發展，包括國有企業(ye) 、集體(ti) 企業(ye) 、合作製企業(ye) 等的發展，大多要依賴從(cong) 市場上獲取各種資源、各種生產(chan) 要素。從(cong) 生產(chan) 要素的使用和配置上，都有大量的改革任務需要完成，有急迫而廣泛的製度需求。像現在提倡的要素分配理論和政策，以股權激勵、職工持股等為(wei) 重要訴求的混合所有製改革，年薪製、績效薪酬等要素價(jia) 格確定方式，“不求所有但求所用”的用人機製改革，市場化、國際化的人力資本使用方式等等，都反映在要素層麵。

　　第二個(ge) 層麵則是法人治理結構層麵的結合。多元化投資主體(ti) 的進入和退出，市場競爭(zheng) 、尤其是國際化競爭(zheng) 對企業(ye) 治理架構和決(jue) 策機製的更高的要求，企業(ye) 家、職業(ye) 經理人和專(zhuan) 家團隊在企業(ye) 治理和發展中地位的日益提高，這些市場化的因素都深刻影響著國有企業(ye) 法人治理結構完善的方向和方式。這些變化也要求國有企業(ye) 在法人治理結構層麵，如何進一步推動公有製與(yu) 市場經濟結合上，不斷要有新的改革思路和改革嚐試。

　　第三個(ge) 層麵就是在公有製經濟運行層麵的結合。國有企業(ye) 不僅(jin) 僅(jin) 是國有資產(chan) 的“守夜人”。國有企業(ye) 的根本任務是在激烈的市場競爭(zheng) 、國際化競爭(zheng) 中把國有經濟做大做優(you) 做強。因而，在激烈的市場競爭(zheng) 中如何發展壯大國有經濟、公有製經濟，是國企改革和發展中必須時刻麵對和伴隨著的基本命題。國有企業(ye) 的改革發展思路要向此聚焦。

　　做好黨(dang) 的領導與(yu) 現代企業(ye) 製度結合的命題

　　國有企業(ye) 加強黨(dang) 的領導，首要的訴求是體(ti) 現其政治保障和政治優(you) 勢。因而，在國有企業(ye) 的治理中，就有一個(ge) 重要的“結合”命題，即黨(dang) 的領導與(yu) 現代企業(ye) 製度(其核心是法人治理結構)的結合問題。在做好這一命題方麵，在理論認識和改革實踐中必須解決(jue) 好以下幾個(ge) 方麵的結合問題。

　　一是如何把黨(dang) 組織的作用與(yu) 企業(ye) 生產(chan) 經營活動合理結合的問題。企業(ye) 的生產(chan) 經營活動尤其內(nei) 在的規律性和節奏性。黨(dang) 組織的作用要有機地融入企業(ye) 生產(chan) 經營活動中，這樣才能發揮“1+1>2”的作用。

　　二是黨(dang) 組織在企業(ye) 決(jue) 策中的政治責任與(yu) 企業(ye) 決(jue) 策的經濟責任、法律責任的結合問題。企業(ye) 的決(jue) 策是有其經濟責任和法律責任的，黨(dang) 組織擔負或參與(yu) 企業(ye) 決(jue) 策則更為(wei) 強調政治領導和政治保障作用，突出強調的是政治責任。在企業(ye) 治理製度安排、企業(ye) 決(jue) 策程序安排、授權及追責機製安排上，如何有效地把這兩(liang) 方麵的責任有機結合起來，是國企改革新的任務。

　　三是積極探索黨(dang) 的領導在國有企業(ye) 中的新的實現形式。我國在推進公有製與(yu) 市場經濟體(ti) 製結合的改革過程中，一個(ge) 重大的理論和實踐創新，就是積極探索公有製的多種實現形式。這一探索把堅持公有製這一本質性的製度規定性，與(yu) 公有製經濟、國有企業(ye) 在市場經濟體(ti) 製下運行的現實性，合理地有機地結合在一起，實現了堅持原則與(yu) 推動發展的統一。在堅持國有企業(ye) 黨(dang) 的領導這一命題上，可以積極借鑒公有製改革的這一成功經驗，創新性地探索黨(dang) 對國有企業(ye) 領導的新的實現形式。

　　做好國有資本與(yu) 社會(hui) 資本結合的命題

　　在國有企業(ye) 中積極推進混合所有製改革，是新一輪國有企業(ye) 改革中的重頭戲。積極推進新一輪混改與(yu) 前一輪混改的不同在哪裏?首先就在於(yu) ：新一輪混改目的應聚焦於(yu) 強化和放大國有資本、公有資本功能，積極推動公有資本和非公資本、國有資本與(yu) 社會(hui) 資本的合作。這是公有製與(yu) 市場經濟體(ti) 製結合這一根本命題所帶來的又一重要子命題，也是我國社會(hui) 主義(yi) 初級階段基本經濟製度在企業(ye) 層麵、微觀層麵的具體(ti) 體(ti) 現。

　　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各種資本(包括公有資本和非公資本、國有資本和社會(hui) 資本)都在市場運行範圍內(nei) ，都借助於(yu) 市場機製來配置資本，也都被市場機製所調節和配置。公有資本和非公資本之間的競爭(zheng) 、合作，是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的題中應有之意，是社會(hui) 常態。所以做好公有資本與(yu) 非公資本、國有資本與(yu) 社會(hui) 資本的結合，也就成為(wei) 國有企業(ye) 改革和發展長期麵對的命題。

　　如果說國企第一輪混改，主要意義(yi) 在於(yu) 推動企業(ye) 改製，那麽(me) 新一輪的國企混改，應該集中於(yu) 如何有效強化和放大國有資本功能這一焦點上。在國企內(nei) 部多元化所有權主體(ti) 基本形成後，現在國企經營機製不活、發展功能不強的問題及體(ti) 製製約的因素仍然較為(wei) 突出。究其原因，在於(yu) 國企進一步的改革，沒有聚焦於(yu) 大力強化和充分釋放國有資本的功能上。國有企業(ye) 完成構建現代企業(ye) 製度的改革任務後，在企業(ye) 組織形式和體(ti) 製架構上，實際上為(wei) 國有資本的運行已經搭建起了一個(ge) 組織和體(ti) 製平台。新一輪混改是為(wei) 了國有資本進一步構建起開放的、動態的資本運行體(ti) 製和機製。

　　在市場經濟體(ti) 製下，國有資本的經營和擴張，必然不斷走向開放，向其他社會(hui) 資本開放，向市場競爭(zheng) 開放，向國際競爭(zheng) 開放。因而新一輪混改，是體(ti) 現國有資本進一步開放的姿態。第一輪混改是突出了不同所有製主體(ti) 的相互結合。而新一輪混改則是體(ti) 現國有資本和社會(hui) 資本的相互結合，通過這種結合，放大國有資本的功能，同時也為(wei) 社會(hui) 資本進入國有經濟傳(chuan) 統領域打開大門。第一輪混改主要是國有企業(ye) 內(nei) 部圍繞轉製的改革。而新一輪混改，是國有資本麵向企業(ye) 外部，麵向社會(hui) 資本，謀求企業(ye) 發展和資本集中、重組、擴張的改革。因而，新一輪混改不應過於(yu) 集中於(yu) 企業(ye) 內(nei) 部資產(chan) 怎麽(me) 擺布，而是要強調資本麵向市場競爭(zheng) 、麵向結構調整，怎樣有效整合、擴張的改革。

　　做好改革頂層設計與(yu) 基層創新結合的命題

　　在製度變遷過程中，政府是主要的製度供給者，社會(hui) 對各種製度的需求，在合法的前提下，往往是由政府供給的。在國有企業(ye) 改革過程中，政府毫無疑問也是主要的製度供給者。政府的製度供給，突出地體(ti) 現在對製度的頂層設計上。同時，政府還掌握著對製度變革合法性、合理性的認可和保護職能。政府還是保證國有企業(ye) 改革有序推進的必要力量。在我國當前及今後的國有企業(ye) 改革中，政府還需要擔負大量複雜的協調任務及承擔改革社會(hui) 成本的任務。因此，政府作為(wei) 國有企業(ye) 改革的主要製度供給者，其頂層設計職能，不僅(jin) 僅(jin) 體(ti) 現在提供改革設計藍圖和路線圖上，不僅(jin) 僅(jin) 體(ti) 現在是設計者方麵，還體(ti) 現在改革的領導者、推動者、協調者、保護者、成本承擔者的職能上。總之，在推動國有企業(ye) 改革上，頂層設計是必需的。

　　國有企業(ye) 作為(wei) 市場經濟體(ti) 製下的獨立法人主體(ti) ，也有著自我製度供給的能力、需要和權利。每一個(ge) 企業(ye) 所處的市場環境、產(chan) 業(ye) 環境不同，麵臨(lin) 的發展任務、發展態勢不同，企業(ye) 的曆史沿革、內(nei) 外部情況不同，改革重點、難點不同，改革可資利用的資源和可行的操作方式不同，其所需要的製度也會(hui) 有著千差萬(wan) 別的不同。因此，國有企業(ye) 改革也有因地、因時、因企而推進的需要。所以，國企改革中，需要為(wei) 基層對改革的創新探索留下操作空間，為(wei) 企業(ye) 的自我製度供給提供合法性支持和合理性空間。

　　由此，在推進國有企業(ye) 改革過程中，做好改革頂層設計與(yu) 基層探索創新結合的命題，是非常有必要的。做好這種結合，一方麵可以有效避免單純依賴頂層設計容易造成的一些不良後果，如“一刀切”問題，改革舉(ju) 措難以落地的問題，改革措施的內(nei) 容或出台時機與(yu) 企業(ye) 發展的實際情況和需要不吻合、不合拍的問題，全局性、宏觀性問題與(yu) 企業(ye) 個(ge) 別性、微觀性問題難以統籌銜接問題，等等。另一方麵，也可以有效避免企業(ye) 在改革中過於(yu) 自行其是，規範性、協同性差，後續問題多，容易動輒陷入違規陷阱，自我製度供給能力薄弱等問題。

　　強化國有企業(ye) 改革中的上下溝通和協調，可以把頂層方向清和基層情況明的各自的優(you) 勢充分發揮出來，從(cong) 而有助於(yu) 是國有企業(ye) 改革得到更為(wei) 紮實、切實的推進。

　　(作者係中央黨(dang) 校經濟學部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