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改革的契機

　　以我的觀察，農(nong) 村製度變革有一個(ge) 契機問題，這個(ge) 契機就是想變的東(dong) 西要碰到時機，遇到人。契機不對，急也沒用。我們(men) 這些年好像有點這種情況，搞改革的同誌認為(wei) 非改不可的，人家不一定認為(wei) 有那麽(me) 迫切，於(yu) 是不知道如何使勁。第一輪製度變革，從(cong) 土改、合作化到集體(ti) 化，宗旨是去私，重構鄉(xiang) 村政治經濟秩序，上麵要變，認定了這條路，盡管執行有爭(zheng) 議，鄉(xiang) 村有阻力，自上而下大規模推動，還是幹成了，結果眾(zhong) 所周知。第二輪製度變革，從(cong) 集體(ti) 化到包產(chan) 到戶，下麵一直有求變的需求，也有不斷的嚐試，拖到吃不飽飯可能被打扁擔，直到支持改革的領導人和力量出現，變革才取得成功。

　　新一輪的農(nong) 村製度變革機會(hui) 來了嗎?我認為(wei) ，是時候了!理由是，鄉(xiang) 村的經濟活動已經和正在發生巨變。形勢比人強。

　　一是農(nong) 民的異質化和農(nong) 民工的代際差異。農(nong) 民是推動變革的重要力量。現在農(nong) 民中純務農(nong) 的隻有百分之十幾，已經有百分之十幾的純非農(nong) 業(ye) 農(nong) 民，夾在中間的是差不多各三分之一的兼業(ye) 農(nong) 民。農(nong) 民變化的另一個(ge) 特征是代際差異。第一代農(nong) 民工的基本軌跡是離土、出村、回村，第二代農(nong) 民工基本上是離土、出村、不回村，這意味著農(nong) 村改革的主體(ti) 發生了變化。高度分化的農(nong) 民與(yu) 土地的關(guan) 係、對農(nong) 業(ye) 的觀念也大不一樣，你一成不變地把農(nong) 民看作均質化小農(nong) 、再好心地為(wei) 了保護他們(men) 而強調不變，他們(men) 也不一定領情。農(nong) 二代大多數沒搞過農(nong) 業(ye) ，不清楚他那塊地在那裏，一些人在城裏買(mai) 房，不回村的趨勢不可逆，但好心人們(men) 還在不變地喊著給他留塊地就留了個(ge) 後路，他們(men) 在城裏失敗了好回來種地?!

　　二是農(nong) 業(ye) 功能的變化。我們(men) 長期以來的農(nong) 業(ye) 就是“糧食農(nong) 業(ye) ”。搞農(nong) 業(ye) 就是搞飯碗，農(nong) 業(ye) 的功能就是保證老百姓不餓肚子，農(nong) 村政策的基本點就是糧食生產(chan) 。糧食以外的東(dong) 西似乎不是農(nong) 業(ye) ，不讓長，長出來的也是逆生長，不招人待見。代價(jia) 是，農(nong) 業(ye) 功能單一，農(nong) 業(ye) 越來越沒有搞頭，幹這行的人也覺得沒有出息、沒有希望。最近我在下麵跑，最大的欣喜是農(nong) 業(ye) 發生的巨大變化，需求帶來的糧食安全鬆綁，原來保溫飽的田改為(wei) 搞蔬菜、水果，效益一下就出來了，農(nong) 民也有搞頭，農(nong) 業(ye) 投資也上去了;不僅(jin) 城市周邊出現都市現代農(nong) 業(ye) 、觀光農(nong) 業(ye) 、旅遊農(nong) 業(ye) 、農(nong) 家樂(le) ，這些形態在離城市很遠、甚至很偏的農(nong) 區也出現，農(nong) 業(ye) 的功能已經大大拓寬，從(cong) 糧食農(nong) 業(ye) 拓展到休閑農(nong) 業(ye) 、健康農(nong) 業(ye) 和特色農(nong) 業(ye) 。農(nong) 業(ye) 功能的拓展，農(nong) 業(ye) 形態的變化，需要重新定義(yi) 農(nong) 業(ye) ，重新認識農(nong) 業(ye) 的作用。搞農(nong) 村改革的人，如果在舊式農(nong) 業(ye) 理念下搞改革，能搞成什麽(me) 樣的改革，可想而知了。你如果還在糧食思維下認識農(nong) 業(ye) 、抓農(nong) 業(ye) 、談改革，要麽(me) 農(nong) 業(ye) 被你搞死，要麽(me) 你被淘汰。

　　三是鄉(xiang) 村產(chan) 業(ye) 、業(ye) 態的變化。現在出現一些時髦詞，如新產(chan) 業(ye) 、新業(ye) 態，一二三產(chan) 融合，實際上這些被稱作新的東(dong) 西，從(cong) 曆史來看，沒有什麽(me) 稀奇的，隻不過是我們(men) 這些年為(wei) 了解決(jue) 吃飯問題把這些產(chan) 業(ye) 和業(ye) 態搞沒了。比如，中國曆史上農(nong) 業(ye) 與(yu) 手工業(ye) 就是結合的。再比如休閑農(nong) 業(ye) ，曆史上的江南留下的一些古村落難道不是嗎?我們(men) 所說的新，也很多實質上是複活，回到它本來的狀態。當然，這一輪鄉(xiang) 村產(chan) 業(ye) 和業(ye) 態確實變化非常大，長出很多新的東(dong) 西，其中的驅動力是兩(liang) 個(ge) ，一個(ge) 是鄉(xiang) 村產(chan) 業(ye) 對城市需求的反應增強，很多鄉(xiang) 村產(chan) 業(ye) 的複活和壯大，是城裏需求拉動的。另一個(ge) 是新技術革命和商業(ye) 模式變革帶來的，原來很多鄉(xiang) 村的手工藝品、土特產(chan) 就是本鄉(xiang) 本土的市場範圍，隨著新技術革命帶來信息費用的大幅降低，新商業(ye) 模式(如淘寶)帶來熟人社會(hui) 的界分被突破，點擊、客戶評價(jia) 提高傳(chuan) 統特色產(chan) 品的信用，使一些偏遠地區的特色產(chan) 品市場範圍擴大，在一些窮鄉(xiang) 僻壤長出一些非常有生機的產(chan) 業(ye) 。這些東(dong) 西正在顛覆已有的產(chan) 業(ye) 空間、區域和城鄉(xiang) 產(chan) 業(ye) 發展理論。

　　四是村莊的分化。中國的村莊是一種製度，維係著傳(chuan) 統農(nong) 耕和鄉(xiang) 村文明，隨著人地關(guan) 係改變、農(nong) 業(ye) 發展方式轉型，以耕作半徑劃定的村莊聚落正在發生變化。從(cong) 觀察來看，中國的村莊正在出現重大分化，一部分村莊開始複活，充滿生機，承擔起城鄉(xiang) 之間新的功能，有模有樣，有城裏人去，有特色，曆史古跡、文化、空氣、人文的稀缺性價(jia) 值顯化。另一些村莊則不可避免地、令人感傷(shang) 地出現破敗、衰落。村莊的分化和未來走向，無論是村莊的死還是活，都需要相關(guan) 製度匹配。

　　五是城鄉(xiang) 互動和鄉(xiang) 村價(jia) 值的提升。中國上一輪的城鎮化，基本上是人口、土地、資本從(cong) 鄉(xiang) 村到城市的單向配置。下一輪這一流向會(hui) 發生改變，城鄉(xiang) 之間互動和對流會(hui) 增強，人流也不一定就是去長三角、珠三角，很多人會(hui) 到家鄉(xiang) 的省會(hui) 、縣城找機會(hui) ，農(nong) 業(ye) 功能變化、新產(chan) 業(ye) 、新業(ye) 態吸引資本下鄉(xiang) ，鄉(xiang) 村土地配置更加活躍，鄉(xiang) 村價(jia) 值在提升。這些都需要有改革的支撐和呼應。

　　中國鄉(xiang) 村正在發生的這些變化，既是挑戰也是機遇。最大的挑戰是長期形成的農(nong) 業(ye) 公共政策的基礎假設和支撐這套政策體(ti) 係的知識和意識。這套體(ti) 係內(nei) 涵著四個(ge) 假定，一是吃飯問題唯此為(wei) 大，二是農(nong) 業(ye) 就是糧食，三是農(nong) 民就是自耕型小農(nong) ，四是農(nong) 業(ye) 政策和製度安排的一切前提就是糧食安全。如果構建變化後的假設、約束條件和公共政策，是下一波鄉(xiang) 村發展的難點、也是突破點。機遇呢?在我看來，有了這些變化後，我們(men) 就有條件按研究現代經濟活動的思維來討論農(nong) 業(ye) 經濟活動了。長期以來，農(nong) 業(ye) 問題的研究越來越難以和其他領域對話，理由是農(nong) 業(ye) 跟其他領域不一樣，不能用一般理論來看農(nong) 業(ye) ，農(nong) 業(ye) 是弱智產(chan) 業(ye) ，自身沒有競爭(zheng) 力，需要特殊保護，其他產(chan) 業(ye) 生存法則在這裏不適用，結果是農(nong) 業(ye) 沒有競爭(zheng) 力，討論農(nong) 業(ye) 問題也以自己一套知識來解釋。鄉(xiang) 村經濟活動的變化，使我們(men) 可以討論農(nong) 業(ye) 如何有競爭(zheng) 力，如何和其他產(chan) 業(ye) 競爭(zheng) ，如何把農(nong) 業(ye) 搞得有聲有色。如果把農(nong) 業(ye) 問題的討論轉向農(nong) 業(ye) 產(chan) 業(ye) 的效率問題，我們(men) 就有可能按照一般經濟問題來討論農(nong) 業(ye) 經濟活動了。當然，也就回避不了在其他領域已經常識化了的問題。一個(ge) 經濟活動怎麽(me) 樣比人家強，實際上就是四件事。第一，產(chan) 權，不管在什麽(me) 樣的製度下，你的產(chan) 權安排都要做好。第二，合約，就是進行不同權利的再配置。第三，法人組織的力量。第四，實現規模報酬。

　　二、農(nong) 村製度變革的四個(ge) 維度

　　(一)集體(ti) 所有製產(chan) 權結構

　　一是集體(ti) 所有製。集體(ti) 所有製是一個(ge) 社會(hui) 的政治和法律安排。我們(men) 確實和別人不一樣，就是我們(men) 選擇了集體(ti) 所有製，這是一種政治選擇。我們(men) 建製時和改革時對集體(ti) 所有製的處理是一項重大的理論和實踐創新，那就是，集體(ti) 所有製可以不動的，在集體(ti) 化時期叫集體(ti) 所有製，在改革以後也叫集體(ti) 所有製，但所有權和產(chan) 權安排形式可以不一樣。二是成員集體(ti) 所有權。所有權是各種權利安排的總和。我們(men) 農(nong) 村改革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是將集體(ti) 所有權內(nei) 部化為(wei) 每個(ge) 集體(ti) 成員的成員權，包括土地的分配權、占有權、使用權和收益權(分紅權)。三是農(nong) 戶承包地的產(chan) 權。耕地承包到農(nong) 戶後，我們(men) 通過法律將中國非常特殊的土地承包關(guan) 係形成的農(nong) 民對承包地的用益物權明確為(wei) 財產(chan) 權，對這個(ge) 權利實行法律保護，農(nong) 戶承包地的使用權可以排他，收益權不斷獨享以及農(nong) 地農(nong) 用的有償(chang) 轉讓。

　　(二)集體(ti) 地權的合約結構

　　我們(men) 農(nong) 地的合約及其演變非常有意思。這個(ge) 集體(ti) 地權的合約不是一個(ge) 私人和私人之間的合約，而是政府跟農(nong) 戶，跟集體(ti) 成員之間的一種合約。合約的結構是由農(nong) 民在約束下選擇的，就是交足國家的、留夠集體(ti) 的、剩餘(yu) 是自己的。在合約議定後，合約的義(yi) 務發生了變化，國家任務最後解除，集體(ti) 公共品提供的方式發生變化，合約的期限不斷延長，從(cong) 15年，到30年，到長久不變。經過演變後，這個(ge) 合約已接近一個(ge) 私權合約。

　　(三)農(nong) 業(ye) 的組織與(yu) 服務

　　從(cong) 農(nong) 業(ye) 經濟活動來看，我們(men) 現在最缺的是在組織和服務上沒有找到好的安排。在農(nong) 業(ye) 組織方麵，改革前以為(wei) 通過集體(ti) 化的組織能解決(jue) 中國農(nong) 村現代化的問題，結果集體(ti) 組織本身沒有解決(jue) 好監督、收入分配、以及集體(ti) 組織如何組織的問題;改革後農(nong) 業(ye) 的組織完全變成單家獨戶的小農(nong) ，但小農(nong) 如何與(yu) 其他組織之間合約?如何降低交易費用和合作成本?我們(men) 關(guan) 注的主要是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的組織，生產(chan) 以外的組織怎麽(me) 安排，沒有破題。在服務方麵，沒有找到一條路，如何為(wei) 農(nong) 戶提供服務在理論上沒有破題。我們(men) 農(nong) 村經濟活動的組織現在麵臨(lin) 非常大的問題，突出體(ti) 現為(wei) ，農(nong) 戶的主體(ti) 性困境，農(nong) 地經營主體(ti) 是農(nong) 戶，但是這個(ge) 主體(ti) 性在實現的時候麵臨(lin) 過高的交易成本和製度成本。我們(men) 生產(chan) 以外其他組織的功能重要性認識也不足;對合作的成本以及農(nong) 民為(wei) 什麽(me) 要合作認識不足;法人組織進入農(nong) 業(ye) 經濟活動的困難沒有破解;村莊作為(wei) 組織鄉(xiang) 村經濟和社會(hui) 活動的製度也瀕於(yu) 瓦解。

　　(四)農(nong) 業(ye) 規模報酬的實現形式

　　農(nong) 業(ye) 要跟其他行當比，比來比去，還要拚規模報酬。農(nong) 業(ye) 的規模報酬如果不上去，這個(ge) 農(nong) 業(ye) 就沒搞頭。農(nong) 業(ye) 要實現規模報酬，有它特殊的地方，農(nong) 業(ye) 是最典型的多要素提供產(chan) 品的行業(ye) ，每種要素的特性都不一樣。由於(yu) 土地稟賦有限，光靠經營規模擴大不是出路。但不是說這個(ge) 行當就沒法追求規模效益了，農(nong) 業(ye) 的以下特性可以幫助找到出路。一是農(nong) 業(ye) 的各個(ge) 環節是可以分解的，且大多數環節適合規模化集中供給，比如農(nong) 資的供應、農(nong) 機的耕作、農(nong) 作物播種與(yu) 收割、統防統治、良種推廣、測土配肥、技術培訓、儲(chu) 藏、物流和銷售，就是除了生產(chan) 環節以外，其他各個(ge) 環節都適宜規模化集中供給。二是農(nong) 業(ye) 的某些環節適宜標準化，有非常強的同質性，標準化程度高，易於(yu) 監督。三是某些環節的外部性強，如病蟲害的防治，農(nong) 藥的采購。由於(yu) 外部性強，集中連片的供應可以減少外部的不經濟。四是某些環節的資產(chan) 不可分性強，如大型農(nong) 業(ye) 機械，烘幹設備，冷鏈儲(chu) 藏設施。

　　因此，農(nong) 業(ye) 是可以規模化服務的，服務規模的擴大可以減少單家獨戶或者分散服務主體(ti) 的投資不經濟和資產(chan) 的閑置，也可以增強服務各環節的相互呼應。要實現這一目標，服務主體(ti) 專(zhuan) 業(ye) 化程度的提高和服務能力的提高很重要，服務環節的規模報酬要實現，必須要由專(zhuan) 業(ye) 化和組織能力強的服務主體(ti) 來做。

　　以上四個(ge) 要素都很重要，但現在麵臨(lin) 最大的問題是，如何去尋找到農(nong) 村經濟活動組織的載體(ti) ，如何重構農(nong) 村的經濟活動組織，找到實現農(nong) 業(ye) 規模報酬的方式。

　　三、關(guan) 於(yu) 農(nong) 村改革的幾點問題

　　(一) 關(guan) 於(yu) 集體(ti) 所有製的實現形式。現在有一個(ge) 非常強的動向是，在各種權利安排的組合裏麵，在強化集體(ti) 組織的權利。背後是一個(ge) 如何認識集體(ti) 所有製實現形式的問題。必須要搞清，並不是把農(nong) 戶的集體(ti) 所有權和分到農(nong) 戶的產(chan) 權縮減了以後，就能把集體(ti) 那塊做大。現在少數做大的集體(ti) 經濟，都是在集體(ti) 所有製的這種權利結構下，長出來一個(ge) 社區型的企業(ye) 家。要讓集體(ti) 經濟壯大，得有人去壯大，而且要形成一套權利安排。關(guan) 於(yu) 集體(ti) 所有製的實現形式，按我前麵的觀點，這個(ge) 事已經解決(jue) 了。它就是一種政治選擇和法律安排。以此名義(yi) 去再集體(ti) 化或私有化，都不可取。還有一種觀點認為(wei) ，集體(ti) 所有製的實現就是集體(ti) 組織以所有權的名義(yi) 吃地租，這是不可取的，因為(wei) 所有權已經是成員權，農(nong) 村的集體(ti) 土地也已經長成不同的產(chan) 權形式。

　　(二) 集體(ti) 所有權是真問題。

　　成員權集體(ti) 所有權麵臨(lin) 一個(ge) 非常大的問題就是是不是讓它一直成員下去。一是成員權的主體(ti) 權利。集體(ti) 所有的這塊地，跟其他主體(ti) 打交道的時候誰代表成員權，成員權的主體(ti) 到底是誰?合約權的主體(ti) 到底是誰?轉讓權的主體(ti) 到底是誰? 二是如果改革成員集體(ti) 所有權，時點怎麽(me) 確定?切到某個(ge) 時點的前後如何分別?核心的問題是，這個(ge) 以成員權為(wei) 基礎形成的集體(ti) 所有權安排，未來如何進行成員權的權利界定、權利的組合、權利的分割。

　　(三)承包權保障與(yu) 經營權實現之間的關(guan) 係。

　　現在一些地方搞三權分置，有一個(ge) 不好的苗頭，跟三明治一樣，擠的是中間這一層，兩(liang) 邊都會(hui) 做大。很多地方搞土地股份製，搞壯大集體(ti) 經濟，是為(wei) 了把原來在農(nong) 戶手上的地給股回來，把集體(ti) 那塊股大。另一頭就是把經營權那塊做大。這兩(liang) 塊做大的背後是把承包權那塊擠小了。在我看來，承包權必須明確為(wei) 完整的財產(chan) 權。承包權的權利做到更強、更明確，不影響經營權的做大。還有就是承包權的排他和轉讓、繼承和抵押權，這些權利要給全。給全以後，再就是把經營權做的跟曆史上的田麵權一樣，它的使用、收益、轉讓可交易，可抵押，這塊就可以做實了。經營權這一塊，承包權做成田底權的同時，才可以把經營權做到田麵權。經營權由承包經營權分割，權利由合約規定，經營權與(yu) 承包權是平等的權力。

　　(四)關(guan) 於(yu) 農(nong) 業(ye) 經營製度。

　　農(nong) 業(ye) 經營製度的核心問題是，集體(ti) 所有、農(nong) 戶家庭經營製度這個(ge) 製度改不改?農(nong) 業(ye) 經營主體(ti) 在事實上長出來很多東(dong) 西，比如說家庭農(nong) 場，比如說合作社，比如說公司，這些東(dong) 西未來在整個(ge) 中國農(nong) 業(ye) 的經營製度裏麵怎麽(me) 表述?未來農(nong) 業(ye) 的基本經營製度到底怎麽(me) 去設計，核心是對待其他的主體(ti) 在法定上的認定。

　　(四)關(guan) 於(yu) 農(nong) 業(ye) 服務的組織重構。

　　生產(chan) 組織、經營組織的創新是一方麵，更主要的是服務組織的創新。我覺得中國農(nong) 業(ye) 的組織裏麵應該有兩(liang) 個(ge) 主體(ti) ，一個(ge) 是生產(chan) 經營的主體(ti) ，一個(ge) 是農(nong) 業(ye) 服務的主體(ti) 。我覺得我們(men) 現在真正要去做的一件事就是，你必須在生產(chan) 以外找到一個(ge) 平等的，為(wei) 農(nong) 戶服務的一個(ge) 組織載體(ti) 。如果找不出這個(ge) 載體(ti) ，中國農(nong) 業(ye) 靠小農(nong) 左衝(chong) 右撞跟市場去打，打不成。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怎麽(me) 樣培育一個(ge) 未來中國農(nong) 業(ye) 的服務組織，是刻不容緩的事情。這個(ge) 組織通過農(nong) 業(ye) 各個(ge) 環節，產(chan) 前、產(chan) 中、產(chan) 後規模化的服務實現兩(liang) 個(ge) 效果。第一個(ge) 效果，實現農(nong) 業(ye) 經營組織的成本下降。第二，這個(ge) 服務主體(ti) 不是靠補貼，靠政府的優(you) 惠來支撐的，是靠服務規模化來實現農(nong) 業(ye) 服務的規模報酬。

　　(五)宅基地製度與(yu) 村莊轉型。整個(ge) 鄉(xiang) 村改革真正要啟動甚至帶有革命意義(yi) 的，就是宅基地製度改革，宅基地改革的目的就是要實現村莊轉型。有幾件事需要注意：第一，退出宅基地農(nong) 民的宅基地權。大量農(nong) 戶未來會(hui) 在城市落腳、縣城落腳，一戶多宅的這些宅基地的權利如何在退出中保護他的宅基地權利。第二，未來整個(ge) 村莊會(hui) 有適當的聚集。聚集以後宅基地成員權如何保證?第三，宅基地的財產(chan) 權。第四，外村人的進入。外村人進入村莊可能是未來避不開一件事，無論是村莊集聚還是有一些村莊的活化，如果外村人不能進入村莊，整個(ge) 村莊未來轉型可能沒有製度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