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輪經濟增長將不再是以一個(ge) 或兩(liang) 個(ge) 產(chan) 業(ye) 為(wei) 核心的增長，而是各個(ge) 產(chan) 業(ye) 的全麵升級，具體(ti) 表現為(wei) 信息技術革命向全行業(ye) 的滲透、擴散，改變全行業(ye) 的運作、盈利模式。

 

　　●中國雖然在直接融資渠道、利用國際資本支持實體(ti) 經濟等方麵與(yu) 美國的差距很大，但也可以效仿美國，從(cong) 政府支持重點產(chan) 業(ye) 發展做起，在特定領域內(nei) 的資本投入占據比較優(you) 勢。

 

　　中國經濟目前正麵臨(lin) 比較困難的局麵：基建行業(ye) 產(chan) 能過剩，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技術落後，新興(xing) 亮點初露萌芽。在整體(ti) 經濟去杠杆、調結構的背景下，我們(men) 需要做自己的“破壁者”，找到國民產(chan) 業(ye) 結構中新的拉動點，發掘出我國經濟下一次騰飛的機遇所在。

 

　　在之前很長時期，低端勞動力的成本較低都是我們(men) 的比較優(you) 勢，各行業(ye) 已經習(xi) 慣於(yu) 依靠增加勞動要素投入來提高產(chan) 出。但是，一方麵勞動要素投入的拐點總會(hui) 到來，密集的要素投入早已不是決(jue) 定產(chan) 出效率、邊際回報的決(jue) 定因素；另一方麵，隨著周邊國家的製造業(ye) 快速崛起，我們(men) 在低端勞動力成本上的優(you) 勢已經蕩然無存。隨著全麵改革的推進，我們(men) 需要產(chan) 業(ye) 結構的全麵調整。

 

　　中國經濟轉型升級的三條邏輯主線

 

　　對於(yu) 未來產(chan) 業(ye) 結構的轉型升級，我們(men) 提出未來中國經濟將遵循三條邏輯主線而不斷地推進。

 

　　邏輯主線之一是：信息革命將滲透到國民經濟的方方麵麵，依次帶動從(cong) 高科技子行業(ye) 到傳(chuan) 統大產(chan) 業(ye) 的轉型升級；這是一個(ge) 長期過程。我國所有產(chan) 業(ye) 的升級按順序前後，將形成三個(ge) 梯隊：一是與(yu) 信息產(chan) 業(ye) 直接相關(guan) 的製造業(ye) ，二是信息科技便於(yu) 滲透的傳(chuan) 統行業(ye) 新分化子行業(ye) ，三是在子行業(ye) 帶動下全麵升級的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預計產(chan) 業(ye) 結構上會(hui) 是小行業(ye) 先行並帶動大產(chan) 業(ye) 增長，產(chan) 業(ye) 結構分化將是現階段及未來一段時間的重要特征。產(chan) 業(ye) 升級“三步走”的第一、二步已經在發生，第三步將隨著經濟企穩和結構改革的深入越來越明顯。由於(yu) 科技對生產(chan) 設備和從(cong) 業(ye) 人員的改造在小規模行業(ye) 中更易進行，而技術的廣泛運用也將催生更多的細分子行業(ye) ，因此中高端服務和製造子行業(ye) 將脫穎而出，成為(wei) 改變經濟結構、製造高科技就業(ye) 機會(hui) 的新銳。從(cong) 長遠來看，這將完成由子行業(ye) 帶動的全行業(ye) 技術革新和升級，從(cong) 而賦予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以新生。我們(men) 認為(wei) ，相對於(yu) 以最終產(chan) 成品的類別對產(chan) 業(ye) 分類，用工程師在雇用員工中的占比來衡量某產(chan) 業(ye) 是否屬於(yu) 高科技，顯得更為(wei) 合理；而中國雇用高端人才的成本優(you) 勢非常明顯，這種人力資本優(you) 勢適用於(yu) 全行業(ye) ，這將讓我們(men) 在產(chan) 業(ye) 升級中占得先機。下一輪經濟增長將不再是以一個(ge) 或兩(liang) 個(ge) 產(chan) 業(ye) 為(wei) 核心的增長，而是各個(ge) 產(chan) 業(ye) 的全麵升級，具體(ti) 表現為(wei) 信息技術革命向全行業(ye) 的滲透、擴散，改變全行業(ye) 的運作、盈利模式。

 

　　邏輯主線之二是：技術服務類行業(ye) （包括專(zhuan) 業(ye) &商業(ye) &金融服務等）的比重逐步提升，這也是一個(ge) 長期過程，是隨著技術對所有行業(ye) 的滲透深入而逐漸發生的。在技術驅動行業(ye) 轉型升級的過程中，會(hui) 出現很多需要專(zhuan) 業(ye) 指導和輔助的細分行業(ye) 。這當中，與(yu) 技術對全產(chan) 業(ye) 的改造升級同步，最值得關(guan) 注的是“專(zhuan) 業(ye) &商業(ye) 服務”和“金融服務”兩(liang) 個(ge) 子門類。

 

　　第三條邏輯主線是：政府出於(yu) 長遠考量，支持部分具有戰略意義(yi) 的行業(ye) 。這是一個(ge) 貫穿始終的短期線索，在各時期支持的行業(ye) 會(hui) 有區別。由於(yu) 我國在直接融資機製、本幣地位、國民消費能力等方麵的欠缺，隻能通過政府支持來爭(zheng) 取在特定領域的資本投入比較優(you) 勢。作為(wei) 經濟實力和政治影響力都在迅速崛起中、正試圖“走出去”的大國，出於(yu) 對國家利益的長遠考量，需要培育一些對我國的國際戰略地位、經濟的長遠競爭(zheng) 力有極大助益的行業(ye) ，比如當前的國防軍(jun) 工、高鐵飛機、環保低碳等。

 

　　美國20世紀90年代的成功經驗

 

　　通過對美國20世紀90年代成功經驗的回顧，以及對更長時間維度上美國國民經濟結構轉變的分析，我們(men) 堅定了對於(yu) 上麵三條主線的判斷。美國的曆史經驗說明，成功的技術革命對全行業(ye) 運作模式的影響深遠，政府的支持會(hui) 讓轉型升級過程更加順利，與(yu) 技術對全行業(ye) 的改造基本同步，專(zhuan) 業(ye) 和商業(ye) 服務、金融服務業(ye) 得到了長足發展。

 

　　1、邏輯主線一：信息科技在商業(ye) 和生產(chan) 中的廣泛運用會(hui) 改造整個(ge) 經濟體(ti) 係。它在國民經濟中的正外部性會(hui) 逐漸擴散，從(cong) 電子設備製造開始，逐漸向所有下遊行業(ye) 傳(chuan) 導，最終改變整個(ge) 社會(hui) 的生產(chan) 力水平。

 

　　既然我們(men) 指出美國的“互聯網經濟”得益於(yu) 高科技概念引領全行業(ye) 升級，那麽(me) 首先要解釋何為(wei) 高科技產(chan) 業(ye) ？

 

　　通行的方式是直接將某些行業(ye) 劃分為(wei) 高科技，比如計算機、電子；而認為(wei) 另外一些行業(ye) 是“傳(chuan) 統”的，比如建築、製造業(ye) 。我們(men) 認為(wei) ，相對於(yu) 以最終產(chan) 成品的類別對產(chan) 業(ye) 分類，用高端人力資源在雇用員工中的占比來衡量某產(chan) 業(ye) 是否屬於(yu) 高科技，顯得更為(wei) 合理。參考美國曆史經驗，使用這樣的定義(yi) ，創造最多高科技就業(ye) 機會(hui) 的城市是芝加哥，緊隨其後的是華盛頓特區、矽穀、波士頓和紐約。由此可見，並非隻有傳(chuan) 統觀念認為(wei) 的“科技之都”（矽穀）在經曆升級換代；相反，很多老工業(ye) 中心才是創造高科技就業(ye) 的主力。像芝加哥這樣的工業(ye) 中心，科技就業(ye) 崗位的分布相當廣泛（電力設備、科學儀(yi) 器、研究、通訊設備、醫療製藥等），並非像矽穀那樣隻是集中於(yu) 電子製造業(ye) 。“技術”是一個(ge) 滾動更新的概念，但技術的載體(ti) ——“人”，是不變的。

 

　　新的高科技行業(ye) 分類告訴我們(men) ，應抓住技術的本質——掌握和運用技術的“人”，關(guan) 注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中分化出的新需求，針對性提升高端人力資源的用工比，完成對傳(chuan) 統行業(ye) 的改造升級。這樣既能創造更多的就業(ye) 機會(hui) ，也促進產(chan) 業(ye) 結構向高端、細分化方向發展。信息技術革命對所有行業(ye) 的改造影響之深遠可媲美工業(ye) 革命。而互聯網技術的商業(ye) 化是美國的“互聯網經濟”興(xing) 起的關(guan) 鍵，隨著社區、商貿單位、金融機構開始通過線纜接入互聯網，互聯網商業(ye) 化運作正式開始，提供了一種新的生活模式：消費、辦公、接收信息等通過在線完成，傳(chuan) 統的銷售網絡被打破，物流係統更加高效便捷。信息技術革命是從(cong) 電子設備製造業(ye) 開始（矽穀），但很快就不僅(jin) 局限於(yu) 設備製造，其影響向全行業(ye) 擴散放大。在產(chan) 業(ye) 升級過程中，按順序前後，將形成三個(ge) 梯隊：一是與(yu) 信息產(chan) 業(ye) 直接相關(guan) 的製造業(ye) ，二是信息科技便於(yu) 滲透的傳(chuan) 統行業(ye) 新分化子行業(ye) ，三是在子行業(ye) 帶動下全麵升級的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這個(ge) 過程對中美兩(liang) 國同樣適用。

 

　　在全行業(ye) 的轉型過程中，我國具有鮮明的比較優(you) 勢——人力資本優(you) 勢，這將使我們(men) 占有先機。結合我們(men) 對高新產(chan) 業(ye) 的準確定義(yi) ，以及對中國人力資本優(you) 勢的認識，可以預見，在第一梯隊——信息設備製造業(ye) 先行崛起後，技術將首先擴散到傳(chuan) 統行業(ye) 中分化出的新興(xing) 子行業(ye) 當中；因為(wei) 它們(men) 規模小，市場細分，通過增加高端人力用工比重進行科技化改造更為(wei) 便利。而且，技術的廣泛運用也將催生更多的細分子行業(ye) ，比如中高端製造業(ye) （信息產(chan) 業(ye) 設備製造及相關(guan) ，比如機器人產(chan) 業(ye) 、新能源汽車、智能家居等）和服務業(ye) （線上商貿零售、高端專(zhuan) 業(ye) 谘詢、針對特定人群的醫療保健、創新金融業(ye) 務）等。根據我們(men) 的定義(yi) ，這些都屬於(yu) 高新技術產(chan) 業(ye) 範疇，它們(men) 將脫穎而出，成為(wei) 信息革命惠及的第二梯隊。從(cong) 長遠來看，子行業(ye) 帶動的技術革新和升級將改變全行業(ye) 的運作模式和受眾(zhong) 的思考方式。此時，我們(men) 就將迎來第三梯隊——傳(chuan) 統行業(ye) 在技術改造下的徹底轉型升級。

 

　　2、邏輯主線二：美國的技術服務業(ye) 大類（包括專(zhuan) 業(ye) &商業(ye) &金融服務等）的比重在20世紀90年代得到迅速提升。觀察美國產(chan) 業(ye) 結構升級的過程，除了近二十年來顯著進行的信息革命，在更長的時間維度上，可以看到服務業(ye) 在經濟結構中比重不斷上升。從(cong) 1947年至今，美國的經濟結構中商貿運輸、製造業(ye) 等的占比穩定持續縮水（建築、采掘、公用事業(ye) 、餐飲等占比在長時序上變化不大），而專(zhuan) 業(ye) 和商業(ye) 服務，金融、保險及房地產(chan) 租賃，保健&社會(hui) 救助等則增長迅速。

 

　　在技術驅動行業(ye) 轉型升級的過程中，會(hui) 出現很多需要專(zhuan) 業(ye) 指導和輔助的細分行業(ye) 。也就是說，技術服務業(ye) 的發展機遇與(yu) 信息革命對全行業(ye) 的改造是如影隨形的。這當中，與(yu) 技術對全產(chan) 業(ye) 的改造升級同步，最值得關(guan) 注的是“專(zhuan) 業(ye) 服務”、“商業(ye) 服務”和“金融服務”。值得注意的是，單獨看信息產(chan) 業(ye) 本身的占比一直很低，這印證了我們(men) 的邏輯，即信息革命更重要的意義(yi) 在於(yu) 技術從(cong) 信息設備製造向其他細分行業(ye) 的擴散，帶動整體(ti) 經濟產(chan) 業(ye) 升級，而非讓信息業(ye) 成為(wei) 國民經濟絕對意義(yi) 的主要成分。

 

　　美國服務業(ye) 體(ti) 係的完善緣於(yu) 以下幾個(ge) 方麵：1、金融和信用體(ti) 係健全；2、商業(ye) 、零售業(ye) 網絡發達；3、產(chan) 品設計和功能開發投入大、針對性強，這其實提出了隱性的高科技用工需求；4、居民消費能力強，新的需求刺激分化出新的子行業(ye) 。前三條是供給端因素，最後的消費能力升級則是需求端因素。從(cong) 美國曆史看來，其供給端（私人部門服務業(ye) 生產(chan) 占比）和需求端（個(ge) 人服務類消費支出占比）的上升趨勢基本同步。

 

　　3、邏輯主線三：美國在20世紀90年代信息技術的大規模發展離不開政府的扶持。由於(yu) 我國在資本投入總量上劣勢明顯，更需要參考這條經驗，集中力量支持特定行業(ye) 。

 

　　20世紀90年代克林頓政府在發展信息技術上投入了巨大精力，從(cong) 眾(zhong) 多的政策指令、發展規劃、國際合作措施可見一斑。美國信息技術爆炸式發展的背後離不開政府的扶持，收到的回報也相當豐(feng) 厚。在整個(ge) 20世紀90年代，在其他主要經濟體(ti) 基本麵較差的時候，美國卻憑借著成功的技術革命使經濟持續快速增長，GDP平均同比增速達到5.4%；而且期間保持低通脹，平均通脹率隻有2.8%（1991-2001年）；失業(ye) 率更是不斷走低，在2000年達到了20世紀70年代以來的最低水平4%。對互聯網經濟的高預期使得美元一路升值，而代表高新技術產(chan) 業(ye) 的納斯達克指數也同步上浮，同期增速遠超傳(chuan) 統行業(ye) 的標普500綜指。

 

　　中國雖然在直接融資渠道、利用國際資本支持實體(ti) 經濟等方麵與(yu) 美國的差距很大，但也可以效仿美國，從(cong) 政府支持重點產(chan) 業(ye) 發展做起，在特定領域內(nei) 的資本投入占據比較優(you) 勢。

 

　　美國在資本利用上的經驗有三條。其一，雖然政府投入相對較少，但從(cong) 我們(men) 對曆史的回顧可見，互聯網革命與(yu) 政府的支持密不可分，說明特定時期政府仍然會(hui) 幹預產(chan) 業(ye) 的整體(ti) 轉型方向；其二，美國國民消費能力強大，需求端的拉動使得資本來源不是問題；其三，美元的天然強勢地位保證美國市場永遠在吸收和利用全球資本上占得先機，美國的金融市場直接融資途徑豐(feng) 富等等因素保證其實體(ti) 經濟在資本利用效率上走在全球前列。

 

　　但對於(yu) 我國，在經濟總量進一步擴張、貨幣的國際影響力增強、金融市場的融資機製更加完善之前，短期內(nei) 以資本投入全麵增加帶動產(chan) 業(ye) 升級的可行性較低，這斷絕了第三條途徑；同時，從(cong) 需求端看，消費不足且無法升級成為(wei) 拉動需求的主要動力，是需求端結構的主要矛盾。近年來消費占GDP的比重急速下滑，商品和服務市場上消費疲弱，主要原因包括勞動者報酬在GDP中占比下降，以及收入分配不均現象異常嚴(yan) 重。高收入者的邊際消費遞減，低收入者消費能力不足，差距的拉大造成消費不足。這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產(chan) 業(ye) 升級的資本來源。因此，從(cong) 資本投入的角度來看，唯一可行的途徑就是參考美國的第一條經驗，即依靠政府力量重點支持某些行業(y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