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混合所有製等提高國有企業(ye) 的經營效率、解決(jue) 環境問題和社會(hui) 保障等民生問題、放款限製以振興(xing) 服務業(ye) 、促進製造業(ye) 的技術創新，這四個(ge) 政策的實現程度將會(hui) 成為(wei) 中國能否實現經濟可持續發展的關(guan) 鍵。

　　經曆了多年的經濟高速增長之後，從(cong) 2012年左右開始，中國進入被稱為(wei) “新常態”的中高速增長階段。現在，中國政府麵臨(lin) 的緊迫課題是今後該如何保持6%左右的經濟增長率。中國2020年將實現小康社會(hui) ，2050年將完成社會(hui) 主義(yi) 現代化，這些目標都需要保證一定的經濟增長才能實現。而且，房地產(chan) 泡沫風險及金融風險也需要經濟的可持續發展才能解決(jue) 。

　　2016年中國GDP增長率為(wei) 6.7%。對此，國外的一些媒體(ti) 懷疑中國經濟是否真正達到了6.7%的增長。但在筆者看來，中國經濟的確達到了這種程度的增長，這一點沒有疑問。但重要的是，這種增長能否持續下去。以下，我將對目前拉動中國經濟增長的因素進行分析，提出實現經濟可持續發展的四個(ge) 關(guan) 鍵。

　　第一是基礎設施投資。觀察中國近幾年的資本投資發現，雖然房地產(chan) 投資和企業(ye) 固定資產(chan) 投資略顯低迷，但取而代之的道路、鐵路、物流設備、環境汙染防治設備等公共基礎設施的投資增長明顯。

　　例如，2016年中國汽車產(chan) 量高達2650萬(wan) 輛。作為(wei) 製造業(ye) ，汽車生產(chan) 的確為(wei) GDP作出巨大貢獻，但不要忘記，2650萬(wan) 輛汽車行駛的道路和相關(guan) 設施也同時得到了完善。這對GDP增長作出了很大貢獻。

　　資本投資拉動經濟可持續發展的關(guan) 鍵是資本投資效率。目前，國有企業(ye) 的固定資產(chan) 投資效率明顯降低。從(cong) 2005年的數據來看，國有企業(ye) 、民營企業(ye) 、外資企業(ye) 的ROA(資產(chan) 收益率)為(wei) 7%左右，基本持平。但之後，民營企業(ye) 的ROA增長到兩(liang) 位數，現在雖略微有所降低，但仍保持在10%左右。然而，國有企業(ye) 的ROA十年來不斷降低，目前僅(jin) 為(wei) 3%左右。占GDP總量30%—40%的國有企業(ye) ，其資本投資效率僅(jin) 為(wei) 民間企業(ye) 的1/3，從(cong) 這個(ge) 數據來看，可持續發展的第一關(guan) 鍵是國有企業(ye) 改革。

　　第二個(ge) 影響經濟發展的因素是中等收入階層的擴大。以前，中國消費的主力主要集中在上海、北京、廣州等東(dong) 部沿海地區，但現在，廣東(dong) 、山東(dong) 、江蘇、河南、四川等地區的消費大幅增長。這些省份由於(yu) 總人口多，消費的增量要遠遠超過沿海地區的大城市。所以說，雖然速度慢，但中國正在向個(ge) 人消費拉動經濟增長的階段邁進。

　　在中國，一方麵，中等收入階層的擴大正在拉動消費，另一方麵，公民意識的確有提高。退休金、醫療等社會(hui) 保障，環境汙染、食品安全等，人們(men) 對提高生活品質的要求也逐漸增強。

　　如果今後城市的環境汙染問題不解決(jue) ，就有可能出現人口從(cong) 城市流出的現象。而且，如果將來人們(men) 的退休金、醫療、住宅等基本社會(hui) 保障得不到滿足，那麽(me) 對國家失望而移居國外的人數也會(hui) 增多，從(cong) 長久來看，這可能會(hui) 影響中國經濟的效率。因此，經濟可持續發展的第二個(ge) 關(guan) 鍵是解決(jue) 中國國內(nei) 的民生問題。

　　第三是擴大第三產(chan) 業(ye) 。說到中國的GDP時，在製造業(ye) 方麵，生產(chan) 總額、增加值等數據從(cong) 過去到現在都有累積，但零售業(ye) 等服務業(ye) 在這方麵的數據尚不充分。

　　現在，網絡購物及餐廳外賣服務在城市呈爆發式增長，這些服務吸引了數量驚人的配送人員，但他們(men) 的收入到底是多少，這些經濟數據是否進行了有效補充?這樣看來，對於(yu) 第三產(chan) 業(ye) 對中國GDP的貢獻，在實際統計數據上很有可能對其評價(jia) 過低。

　　長時間以來，中國作為(wei) 世界工廠成為(wei) 了製造業(ye) 的聖地，但相反其國內(nei) 的服務業(ye) 卻發展滯後。從(cong) 近期的外國直接投資(FDI)來看，與(yu) 製造業(ye) 相比，對服務業(ye) 的投資有所增加，但中國國內(nei) 在放寬對外企的限製方麵做得還不夠充分。

　　可持續發展的關(guan) 鍵是改革，即對包含金融在內(nei) 的服務業(ye) 放寬限製、開放市場。眼下正迅猛發展的互聯網經濟、在目前已擴大至11處的“自由貿易試驗區”放寬對服務業(ye) 的限製等，這些因素決(jue) 定著可持續發展的關(guan) 鍵。

　　第四是勞動生產(chan) 率的提高。一般而言，通過產(chan) 業(ye) 人口從(cong) 第一產(chan) 業(ye) 向第二產(chan) 業(ye) 、第三產(chan) 業(ye) 轉移，勞動者的人均實際GDP，即勞動生產(chan) 率會(hui) 提高。在上世紀70年代之後，中國的工業(ye) 化發展使得許多農(nong) 村人口為(wei) 了外出務工而向城市轉移，勞動生產(chan) 率出現了飛躍式提高。

　　目前，雖然向城市轉移的農(nong) 村人口減少，但隨著製造業(ye) 的FA化及IT化的發展，勞動生產(chan) 率仍在繼續升高。而且，目前中國的勞動生產(chan) 率絕對值仍低於(yu) 日本上世紀70年代的水平，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

　　但同時，農(nong) 村到城市務工的人口也在減少了，而最近以勞動力為(wei) 主的快遞服務增加，從(cong) 而導致勞動生產(chan) 率的增量有所降低。這就等同於(yu) 潛在經濟增長率在降低，會(hui) 對經濟的可持續發展產(chan) 生很大影響。

　　提高勞動生產(chan) 率的關(guan) 鍵是製造業(ye) 的技術創新。現在，中國出台了《中國製造2025》等政策，在政府主導下，中國正在推行製造強國戰略。而且，將信息化和提高製造業(ye) 附加值聯係在一起的智能製造也成為(wei) 推動創新的重大機會(hui) 。但目前來看，中國的製造強國發展指數還沒有得到充分提升，尚處於(yu) 概念先行階段。

　　通過混合所有製等提高國有企業(ye) 的經營效率、解決(jue) 環境問題和社會(hui) 保障等民生問題、放款限製以振興(xing) 服務業(ye) 、促進製造業(ye) 的技術創新，這四個(ge) 政策的實現程度將會(hui) 成為(wei) 中國今後能否實現經濟可持續發展的關(guan) 鍵。

　　(作者係清華大學·野村綜研中國研究中心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