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鮑總等浙江日報傳(chuan) 媒集團的領導和尊敬的在座各位同誌，我今天上午很高興(xing) 能有這個(ge) 機會(hui) ，作為(wei) 研究者談一談自己怎麽(me) 認識在供給側(ce) 結構性改革這個(ge) 戰略方針作為(wei) 主題之下，來理解習(xi) 近平同誌的經濟發展戰略方針，作為(wei) 一個(ge) 內(nei) 部研討，談一些自己的初步看法。

　　剛才主持人介紹我情況的時候，我注意到可能那個(ge) 信息是十幾年前網上的來源，說我有十幾年的研究工作經驗，其實我有三十多年的研究工作經驗了，但是確實一直在研究的位置上就難免有些書(shu) 生氣，我也努力地理論聯係實際，要注意接地氣，所以，還是參加了很多的課題研究、調研項目，也試圖把現在我們(men) 要把握的一些基本思路、要領、和鮮活的一線的實際情況對接在一起來領會(hui) 和把握。今天因為(wei) 是內(nei) 部討論，有些自己的看法也試著展開地說一說。

　　和有些同誌字斟句酌的風格可能有所不同，我們(men) 作為(wei) 研究者還是希望能夠稍微放開一些，未必一些見解多麽(me) 的精確無誤，但是希望能給各位帶來一些啟發，也非常願意聽到各位領導、各位同誌批評指正的意見。時間從(cong) 現在開始大概到11點或11點多一點，中間不專(zhuan) 門安排休息，各位可以自己掌握。另外，我也先表達一個(ge) 願望，在自己匯報看法的過程中間，各位有關(guan) 心的問題可以寫(xie) 成紙條遞給我，我非常願意針對大家提出的問題做出自己研究者認識上的回應，這樣可以做一個(ge) 討論互動。

　　下麵我就把準備的內(nei) 容先匯報出來，主題就是聚焦供給側(ce) 改革，看習(xi) 近平同誌代表黨(dang) 中央提出的經濟發展與(yu) 改革的戰略方針。

　　現在中央把供給側(ce) 結構性改革表述為(wei) 戰略方針，顯然它就不是一般的方針。戰略是與(yu) 全局最高層麵上的統籌規劃聯係在一起的概念。作為(wei) 一個(ge) 戰略方針當然就是要指導全局的，這裏麵顯然包含著整個(ge) 經濟發展、社會(hui) 發展的指導思想和要領，當然不限於(yu) 經濟，而是要把經濟和其他的社會(hui) 方方麵麵的問題合在一個(ge) 大係統中來把握。按照這樣的一個(ge) 戰略方針來領會(hui) 其豐(feng) 富內(nei) 容，我覺得首先要把握背景方麵的兩(liang) 大線索。

　　第一大線索是在十八大之後，我們(men) 最高決(jue) 策層新的一代領導集體(ti) 人事安排基本到位並形成新的一代核心這個(ge) 過程中間，治國理政的大政方針逐步清晰化。在這個(ge) 線索上，當然就要特別強調十八大以後從(cong) 三中、四中、五中到六中全會(hui) 所形成的一係列最基本的對於(yu) 全麵工作的指導意見。後麵還有另外一條線索，是我們(men) 整個(ge) 經濟社會(hui) 生活在2010年以後經曆了階段性的轉換。

　　先說前麵這條線索。在十八大以後，首先要特別強調的就是三中全會(hui) 開始，給出了全麵改革的頂層規劃式的部署，這是一個(ge) 非常重要的曆史節點。在一開始，十八大召開之後，就已經在相關(guan) 的權威文件裏非常清晰的表明了五位一體(ti) 總體(ti) 布局，它就是一個(ge) 要求全麵掌握、全麵配套的認識框架。到了三中全會(hui) “60條”出來以後，應該講方方麵麵好評如潮，可能各位還有相關(guan) 的記憶：三中全會(hui) 大家寄予厚望，因為(wei) 在此之前實話實說社會(hui) 上種種矛盾凸顯的跡象是非常明顯的，各種議論都有，三中全會(hui) 給出什麽(me) 樣的指導方針呢?看了公告以後，很多人反映不解渴，公告是一個(ge) 很簡單的縮寫(xie) 本，當時聽說，決(jue) 策上馬上就做了調整，不再做逐級的傳(chuan) 達，把全文一下子公諸於(yu) 世。結果全文出來以後，國內(nei) 國外一片好評，到現在為(wei) 止一般的研究者、我們(men) 接觸到的學者說到60條，還都是給予高度評價(jia) 的。這個(ge) 60條的文件裏內(nei) 容非常豐(feng) 富。如果把可排列出來的具體(ti) 的改革切入點按順序出一個(ge) 清單的話是336項，以後深改小組——這是最高層級的關(guan) 於(yu) 改革的領導機構，還在不斷的督辦這300多項改革進展如何。實話實說，到現在也有一個(ge) 我們(men) 不得不說的情況，就是按照三中全會(hui) 60條的要求，我們(men) 的改革部署要在2020年取得決(jue) 定性成果，按照三中全會(hui) 過後首先審批通過的財稅配套改革方案，財稅改革重點和基本的事情2016年要做出來，現在2016年已經過去，財稅改革很多重點和基本的事情沒有做出來，我們(men) 還得進一步的觀察，中央原來的時間表能不能大體(ti) 如願地去實現，剩下這幾年時間裏對我們(men) 是帶有曆史性考驗性質的。很多60條裏非常好的改革指導意見現在具體(ti) 考察下來還懸在半空，這當然就體(ti) 現了改革的難度。

　　回到三中全會(hui) 60條來說，它確實前所未有地在改革深水區第一次形成了一種頂層規劃式的通盤表述與(yu) 要求。我要特別講一講這樣內(nei) 容豐(feng) 富的60條，如果提煉出來其基本的，濃縮的治國施政的核心理念，就是“現代國家治理”，以及從(cong) 它引申出來的另外幾個(ge) 重要概念的邏輯鏈接。三中全會(hui) 的60條過後，到了四中全會(hui) ，決(jue) 策層的指導實際上是在頂層規劃通盤配套的趨向下又進一步推到了司法改革、行政架構的改革和宣傳(chuan) 上並不直接表述，但我們(men) 實際上無法回避的政治體(ti) 製改革，它形成了一個(ge) 應該講從(cong) 經濟到社會(hui) 整個(ge) 要以現代文明為(wei) 特征的法治化來形成的全覆蓋框架。經濟社會(hui) 方方麵麵都要法治化，這個(ge) 全麵的依法治國是從(cong) 經濟改革為(wei) 重點的改革推進、對接到了無所不包的這樣一個(ge) 整個(ge) 社會(hui) 的大係統。

　　到了五中全會(hui) ，我認為(wei) 它的最主要的貢獻，是在我們(men) 發展的新理念這個(ge) 概念之下，係統化地形成了作為(wei) “第一動力”的創新發展引領協調發展、綠色發展、開放發展，落到人民群眾(zhong) 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要變成大地上現實的共享發展這樣一個(ge) 現代發展理念體(ti) 係。六中全會(hui) ，就是再進一步落實怎麽(me) 樣全麵從(cong) 嚴(yan) 治黨(dang) 。這幾個(ge) 中央全會(hui) 所形成的大政方針，是一步一步地清晰化和係統化。如果說到這裏麵最基本的精神實質的把握，做最濃縮的理解，我覺得就要說到幾個(ge) 關(guan) 鍵詞的鏈接，這幾個(ge) 關(guan) 鍵詞的鏈接，都應該體(ti) 現著習(xi) 近平同誌為(wei) 核心的最高決(jue) 策層他們(men) 怎麽(me) 考慮全局，從(cong) 經濟到社會(hui) 怎麽(me) 打通來把握這個(ge) 大政方針。

　　第一個(ge) 非常重要的關(guan) 鍵詞，就是60條如果濃縮起來最代表性的一句話，“國家治理體(ti) 係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我們(men) 可以簡稱“現代國家治理”。這個(ge) “治理”二字是很有深意的一個(ge) 新表述，治理和我們(men) 原來說慣了的各級政府管理調控那個(ge) "管理"，兩(liang) 個(ge) 詞是一字之差，但是它明顯不同於(yu) 管理所內(nei) 涵的那個(ge) 自上而下掌控的架構的含義(yi) 。治理的內(nei) 涵，特別強調的是政府和非政府多元主體(ti) 更多平麵展開，充分互動，把管理和自管理、組織和自組織、調控和自調控合在一起來調動一切潛力、活力，解放生產(chan) 力的製度安排和機製鏈接。治理表現的這樣一個(ge) 係統，就是現在人們(men) 普遍接受的文明發展到前沿的概念，叫“包容性發展”。這個(ge) 包容性的發展就是要對應於(yu) 信息時代新經濟的前沿概念"共享"，共享經濟，共享社會(hui) ——包容性的發展在全球的合作與(yu) 競爭(zheng) 中，就對應於(yu) 現在習(xi) 總書(shu) 記反複強調的人類命運共同體(ti) 。這裏麵的哲理是非常豐(feng) 富的。包容性發展對應到治理，要形成一套體(ti) 係，這樣的製度安排機製連接的體(ti) 製建設，是我們(men) 推進現代化過程中的最基本的基礎性製度。如果說這樣的以基礎性製度建設實現治理現代化，那麽(me) 落到現代化表述上，當然就是緊扣整個(ge) 中國全局發展的基本趨向——這個(ge) 趨向要追溯到鴉片戰爭(zheng) 為(wei) 標誌的中國近現代史拉開帷幕。到鴉片戰爭(zheng) 發生之後，確切無疑地知道中國在世界民族之林中落伍了，這是工業(ye) 革命以後，中國人所稱中華民族的這樣一個(ge) 經濟體(ti) 雖然有現在被稱為(wei) 世界上唯一沒有被中斷的古老文明，但是以鴉片戰爭(zheng) 為(wei) 節點，以後一步一步落入了積貧積弱、被動挨打、內(nei) 憂外患的悲慘境地，整個(ge) 近現代史一百多年的過程一直存在著一個(ge) 中國怎麽(me) 樣在落後以後再追趕，再走向現代化的曆史命題。如果從(cong) 現代化趨向來看，最粗線條地說，發生鴉片戰爭(zheng) 的那一百年，可以說充滿了屈辱，一直到接近那個(ge) 世紀末的甲午海戰，中國的北洋水師全軍(jun) 覆滅，不光在前麵受到了所謂歐美列強的欺淩，就是過去一向把我們(men) 當老師的日本人，也把我們(men) 打得全軍(jun) 覆滅。給了中國這麽(me) 大的刺激之後，逼出了一個(ge) 我們(men) 自己接近那個(ge) 世紀末端時的戊戌變法，但隻有百日的時間段就歸於(yu) 失敗。轉過來以後，在上個(ge) 世紀一百年裏，陸續發生三件大事，第一件大事是辛亥革命推翻千年帝製，提出走向共和，這是非常明顯的要認同於(yu) 現代性、以現代化為(wei) 趨向的一個(ge) 基本共識。但是非常遺憾，辛亥革命以後並沒有真正在這條路上走通，給人印象深刻的說法叫“無量頭顱無量血，可憐換來假共和”，很快就是軍(jun) 閥混戰、民不聊生的局麵，再往後演變到外族入侵，日本人打進來，中國麵臨(lin) 了最危險的局麵，幾乎要亡國滅種。但天助自助，終於(yu) 取得了抗戰勝利。

　　到了第二件大事發生，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最簡單地說，它其他豐(feng) 富的意義(yi) 不講，至少它解決(jue) 了辛亥革命前後孫中山先生所提出的三民主義(yi) 的第一條，“民族”，就是中國本土終於(yu) 形成了一個(ge) 完整的民族國家的框架，擺脫了內(nei) 戰局麵以後，接著是應對迅速爆發的朝鮮戰爭(zheng) ，恢複國民經濟等等，幾年之內(nei) ，一旦站穩腳跟，我們(men) 就提出"一五"計劃，開始大規模經濟建設，爭(zheng) 取盡快形成自己相對獨立的工業(ye) 體(ti) 係。這個(ge) 時候的趨向就是要在現代化的過程中以“民族”的框架支撐著要改進“民生”，要使中國經濟社會(hui) 提升起來。後來的發展，在取得很多成就的同時我們(men) 也不諱言，也有嚴(yan) 重的挫折、教訓。但是盡管有像大躍進這樣的嚴(yan) 重失誤和後來的困難時期，但情況稍微好轉以後，60年代初經過困難階段以後——應該是1964年的時候，我那時候還在上小學，印象非常深刻，在全國人民代表大會(hui) 上，周恩來總理代表最高決(jue) 策層明確地提出了本世紀末我們(men) 要實現工業(ye) 、農(nong) 業(ye) 、國防和科學技術的現代化，簡稱“四個(ge) 現代化”。這個(ge) 現代化的趨向其實是在50年代就非常明確地在決(jue) 策層反複討論的，而到了60年代明確樹立起來這樣一個(ge) 奮鬥目標。50年代中，1956年的時候，毛主席當時考慮整個(ge) 通盤的發展問題，開始的重心還是放在經濟上，先後聽了幾十個(ge) 部委的匯報，提煉出“論十大關(guan) 係”。十大關(guan) 係被人們(men) 認為(wei) 是毛主席的經濟思想裏更多值得肯定的那部分的代表，至少可以體(ti) 現他那時候是認認真真的考慮怎麽(me) 把經濟中各種各樣複雜的關(guan) 係處理好而爭(zheng) 取發展起來。他說過一段非常著名的話，搞社會(hui) 主義(yi) 就是要發展起來，如果你搞了幾十年社會(hui) 主義(yi) 還不能發展起來，那麽(me) 要被開除球籍(地球的“球”)，即沒有資格自立於(yu) 世界民族之林了。這完全符合馬克思主義(yi) 、曆史唯物主義(yi) 基本的思路。列寧早就說，社會(hui) 主義(yi) 它之所以優(you) 越，就是要能提供比資本主義(yi) 更高的勞動生產(chan) 率，就是得發展起來。但很遺憾，後來毛主席關(guan) 注的重心迅速轉移到了錯誤思路上。但60年代確立的現代化奮鬥目標，在十年浩劫中間有了一個(ge) 機會(hui) 以後，還是得到了重申，這是在1975年，當時重病中的周恩來總理拿著毛主席指派複出的鄧小平牽頭起草的不超過5000字的政府工作報告，在全國人民代表大會(hui) 上隻念了開頭和結尾，那裏麵非常明確地重申地提出我們(men) 要實現世紀末的四個(ge) 現代化奮鬥目標。那個(ge) 時候這樣的一個(ge) 奮鬥目標應該講凝聚了億(yi) 萬(wan) 人心。當年那個(ge) 時候我在做什麽(me) 呢?是在江西當兵完了以後，回到北京在門頭溝礦務局的機電廠當工人，我和我身邊的工友聽到這樣一個(ge) 奮鬥目標以後都深受鼓舞。

　　大家也知道，在沒有撥亂(luan) 反正之前，這個(ge) 目標的實現是沒有可能的。後來又有了曆史機遇，第三件大事終於(yu) 發生：文革結束以後，曆史給了鄧小平機會(hui) ，他主持確立改革開放這個(ge) 基本路線，另外明確提出了“三步走”發展戰略，這個(ge) 三步走的發展戰略非常鮮明的取向，就是通過這樣三步的遞進，實現偉(wei) 大民族複興(xing) 的現代化這一宏偉(wei) 戰略目標，而現在我們(men) 看清楚這三步走的前兩(liang) 步已經提前實現，我們(men) 現在正在第三步實現過程中又有了節點目標，就是2020年要全麵小康。而全麵小康以後，我們(men) 將經受的實際的考驗就是要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然後再往前進一步提高中國的綜合國力，特別是硬實力提升以後還要有軟實力的提升，最後達到鄧小平所說的偉(wei) 大民族複興(xing) ，也就是習(xi) 總書(shu) 記非常清晰地以形象的話語表述的“中國夢”。

　　這個(ge) 現代化取向它的實現，是要遵循客觀規律的。相關(guan) 的客觀規律裏實際上有很多值得討論之處，比如中國整個(ge) 現代化戰略是比較優(you) 勢戰略還是趕超戰略，學者認識有非常明顯的不同。我是作為(wei) 堅持趕超戰略這樣一個(ge) 思路上的研究者。趕超在過去出現過嚴(yan) 重的失誤，並不意味著它就注定違反規律。人類曆史的發展從(cong) 來不是簡單的線性發展，是一波一波的，學術上講的“階躍式”的發展，一個(ge) 一個(ge) 台階往上走，在這個(ge) 發展過程中西方學者早研究過所謂“蛙跳模型”，研究過超常規的後發優(you) 勢驅動的種種超常規發展。我們(men) 就是要把握規律，守正出奇，後麵我會(hui) 再結合著總書(shu) 記清晰表述的供給側(ce) 結構性改革展開說到相關(guan) 概念，以守正出奇這樣的要領，在追趕中最後實現趕超，後來居上，在2050年達到現代化戰略目標的基本實現。這是我們(men) 提煉的現代國家治理這樣一個(ge) 最核心的治國理政概念裏，我們(men) 要看到的它的豐(feng) 富內(nei) 容裏最濃縮概況的製度安排和發展取向。

　　既然是要以這樣的一套製度安排、有效的製度供給去實現現代化，跟著的60條裏第二個(ge) 關(guan) 鍵詞非常重要，就是反複出現的現代市場體(ti) 係。這個(ge) 現代市場體(ti) 係方麵伴隨著的認識上的一個(ge) 重大突破，是終於(yu) 到了60條，決(jue) 策層市場關(guan) 於(yu) 在資源配置中的機製作用，表述為(wei) 在資源配置中發揮決(jue) 定性作用。這個(ge) 認識的得來是非常不容易的。在小平當年南巡的時候——這個(ge) 南巡被跟隨他的老同誌現在寫(xie) 回憶文章稱為(wei) 鄧小平“有生之年的天鵝之舞”，他是以超常規的方式，一個(ge) 已經完全不擔任任何現職的老人到南方發表談話，給出強烈的信號和政治壓力，“誰不改革誰下台”這樣的一種倒逼機製，促使我們(men) 最高決(jue) 策層在幾個(ge) 月內(nei) 形成最高層級的權威文件，確立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目標模式。這個(ge) 目標模式對中國來說是裏程碑意義(yi) 的，終於(yu) 以鄧小平當時那種一言九鼎的氣勢，說清楚了計劃多一點還是市場多一點不是根本製度層麵的問題，隻是運行機製層麵的問題，資本主義(yi) 概念之下它也要有計劃，我們(men) 搞社會(hui) 主義(yi) 也要搞市場。既然是搞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那麽(me) 資源配置中市場發揮什麽(me) 樣的作用呢?當時由於(yu) 主客觀種種條件的限製，文件中也隻能說到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發揮基礎性作用。現在的突破，就是把這個(ge) 基礎性作用提升到決(jue) 定性作用。60條這個(ge) 文件當時內(nei) 部我們(men) 聽說，是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最後自己一字一句定的稿。他當時特別強調了這個(ge) 文件並不要求處處周到，但凡認準了都要寫(xie) 上去，有操作性的都要寫(xie) 上去，凡是他認準的這些事情，在裏麵都應該說逐字逐句斟酌以後，體(ti) 現在表述上。

　　後來在文件公之於(yu) 眾(zhong) 之後，很快有一個(ge) 習(xi) 總書(shu) 記長篇發言來說明這個(ge) 60條裏麵的一些重點內(nei) 容。關(guan) 於(yu) “決(jue) 定性作用”，有很長一段話，看下來那個(ge) 核心的精神，這段話要說的就是反複考慮後，認為(wei) 隻有決(jue) 定性作用才能真正處理好十八大提出的政府和市場關(guan) 係這一改革的核心問題，隻有這樣才能推動我們(men) 攻堅克難的深化改革。習(xi) 總書(shu) 記上任伊始，就首先到深圳給鄧小平塑像獻花環。跟著他又特別強調中國現代化的關(guan) 鍵一招就是改革，這樣一個(ge) 在改革概念之下確立市場取向、確立市場經濟目標模式基礎上的市場決(jue) 定性作用，當然對於(yu) 整個(ge) 以後的改革推進是影響非常深遠的。這個(ge) 決(jue) 定性作用後麵，跟著一句話，政府要更好發揮作用，它也是意味深長，因為(wei) 到了這個(ge) 改革深水區，我們(men) 在後麵說的供給側(ce) 結構性改革概念下要處理的事情，就絕對不是一個(ge) 很簡單的說政府與(yu) 市場各歸其位，分道揚鑣，井水不犯河水，劃清邊界，就能處理好的一個(ge) 關(guan) 係，它現在已經螺旋式上升到在實際生活中間政府、市場該劃清的邊界劃清，而另外一些重大創新事項，比如公共工程、基礎設施、產(chan) 業(ye) 新城運營、新區連片開發，要有政府和市場主體(ti) 在一起以夥(huo) 伴關(guan) 係即PPP方式做與(yu) 社會(hui) 資本的合作，要有這種認識“螺旋式上升”以後一起來做事情的新機製。政府更好發揮作用，就是在守正之後你還必須出奇。首先，你要認識、順應、尊重、乃至敬畏市場，知道市場的力量，它是整個(ge) 資源配置中決(jue) 定性的。所以，政府再怎麽(me) 更好發揮作用就全局而言你是輔助性的，但是不是在一切場合、一切環境、一切事項上都是市場決(jue) 定。很明顯，在牽頭形成市場公平競爭(zheng) 規則方麵，在扶助弱勢群體(ti) 方麵，在優(you) 化社會(hui) 再分配方麵，在一些戰略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和必須給予政策傾(qing) 斜支持的政策優(you) 化掌握方麵，政府往往要發揮特定階段、特定環節、特定場合的主導作用，這就是複雜之處。守正之後必須出奇，不是簡單地把成熟市場經濟的經驗和我們(men) 過去已有的關(guan) 於(yu) 市場發展的一些經驗繼續沿用下去，我們(men) 就一路現代化了，沒有這麽(me) 便宜的事兒(er) ，必須麵對中國國情，麵對中國特定的挑戰，麵對一係列複雜的結構問題，能夠承擔、防控風險的情況下出奇而製勝。要出奇就意味著創新，創新就要承擔風險，就可能失敗，但我們(men) 的希望之所在，就是守正之後出奇還要製勝，要闖過這些難關(guan) ，要在風險可控的情況下出奇製勝，這就是中國必須走出的現代化之路。這個(ge) 現代市場體(ti) 係下跟著的關(guan) 於(yu) 資源配置的這樣兩(liang) 句話，內(nei) 容又是非常豐(feng) 富的，市場決(jue) 定性作用和政府更好發揮作用，我們(men) 還必須不斷地去探索它。實際生活中大家可以觀察一下，現在這幾年管理部門高度重視、從(cong) 李克強總理到發改委和財政不遺餘(yu) 力推進的PPP，是很明顯的一個(ge) 帶來很多的困惑，但顯然又調動了很多的潛力和活力，越來越顯示勃勃生機的創新事項。在這方麵有的同誌就說，我們(men) 有點犯糊塗了，過去好不容易認識到該歸政府的由政府管，該交給市場的由市場管，這就是劃清邊界的認識，怎麽(me) 現在又跑到一起去了，還要做夥(huo) 伴關(guan) 係。過去說政府不能既當裁判員，又當運動員，現在看起來作為(wei) PPP，政府裁判員、運動員的身份怎麽(me) 一個(ge) 都不少?那麽(me) 我的回答就是，你要具體(ti) 考察一下PPP整個(ge) 流程裏不同的環節上，這個(ge) 定位仍然是或者裁判員或者運動員，它是清晰的。政府在前麵做國土開發規劃，配上公共政策，以及給出信息服務等等方麵它後麵有公權在手，明顯有裁判員的身份。但到了某一個(ge) 具體(ti) 的地方政府作為(wei) 合作夥(huo) 伴的一方和非政府的市場主體(ti) 即企業(ye) 的一方，在專(zhuan) 業(ye) 團隊、專(zhuan) 業(ye) 中介機構支持之下簽PPP協議的時候，這時候政府的身份是什麽(me) 呢?跟合作夥(huo) 伴平等民事主體(ti) 的身份，大家是自願簽約，政府必須放低身段，以和社會(hui) 資本方平等的身份，自願簽約來準備接受法律約束之下合同法的規定，啟動項目並在其全生命周期內(nei) 必須守約。這個(ge) 時候政府變成什麽(me) 樣的定位了?它就是運動員。這時候不排除上級政府，整個(ge) 政府體(ti) 係對接法治化的大環境，仍然有裁判員的身份，但具體(ti) 的地方政府在PPP項目全生命周期裏的角色，就是運動員。它跟企業(ye) 一樣，你不守約，你要違約、毀約，必須接受法律的約束，必須接受問責的壓力，法律會(hui) 有這樣的問責機製。這就是新的境界。它是一個(ge) 螺旋式上升的正確處理政府和企業(ye) 關(guan) 係、在新的境界上調動1+1+1>3的潛力和活力、打開新局麵的非常清晰的創新案例。現代市場體(ti) 係裏的創新，這個(ge) 方麵我們(men) 已經看到它的挑戰性，而且一旦做得好的話，整個(ge) 局麵的改變就是超常規的，就是支撐中國發展能夠在追趕的過程中越來越有我們(men) 的自信。這個(ge) 現代市場體(ti) 係伴隨的“市場決(jue) 定性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後麵還有一個(ge) 值得大書(shu) 一筆之處，就是在整個(ge) 市場體(ti) 係產(chan) 權基石的層麵，60條特別強調我們(men) 基本經濟製度的重要實現形式是混合所有製，這也是一直到現在還在引起種種爭(zheng) 議和觀點碰撞的概念。但是中央曆次文件寫(xie) 到白紙黑字上，都明確肯定了混合所有製是改革方向，比如前麵一段時間叫作“千呼萬(wan) 喚始出來”的國有企業(ye) 改革指導文件，當時說要"1+N"，一個(ge) 總體(ti) 的文件，加上若幹個(ge) 同行業(ye) 、不同類別的指導文件，這個(ge) N現在並沒配齊，但是這個(ge) 1出來以後大家看到的，在有種種的迷茫、惶惑的情況之下，關(guan) 於(yu) 混合所有製這個(ge) 方針仍然是堅定不移的。這個(ge) 混合所有製解決(jue) 什麽(me) 問題?按照我的理解，就是中央過去已經說到股份製是現代企業(ye) 製度代表形成，是搞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必須深化改革的一個(ge) 重要概念，是公有製的主要實現形式——都說到這個(ge) 份兒(er) 上了，但是實際生活裏仍然是動不動民營企業(ye) 反映國有股“一股獨大”，前後兩(liang) 個(ge) “36條”仍然不能使民企突破“玻璃門、旋轉門、彈簧門”，這樣一大堆困惑又結合著在世界金融危機衝(chong) 擊之下我們(men) 啟動“四萬(wan) 億(yi) ”為(wei) 代表的一攬子經濟刺激計劃之後，在投資領域裏這個(ge) 股份製到底怎麽(me) 樣形成它的結構特征呢?是國進民退還是國退民進呢?爭(zheng) 議不休。這個(ge) 爭(zheng) 議還在很多場合上升到意識形態化的“姓社姓資”的問題。各派都休想說服對方。中央60條裏基本的表述，我的理解就是必須在誰也不會(hui) 認同於(yu) 被對方說服的現實中做一個(ge) 中和，以後追求往前看的發展。所以，那段話很有意思，一開始是重複原來所說到的，要堅持公有製在我國國民經濟中發揮主體(ti) 地位和作用——關(guan) 於(yu) 這一條我聽到內(nei) 部就有爭(zheng) 議，“主體(ti) ”能不能改成“主導”?什麽(me) 意思呢?實際生活裏認為(wei) 國有企業(ye) 未必要絕對控股，你相對控股就主導了，但是爭(zheng) 議來爭(zheng) 議去這個(ge) 字還改不了。所以，按原來的文件照寫(xie) “主體(ti) ”，緊跟著都不另起一段，講國有經濟、非國有經濟都是社會(hui) 主義(yi) 基本經濟製度的重要組成部分，都要堅定不移地發展。有的人就說，那我就看不清楚了，前麵講的是有主有輔，到這兒(er) 怎麽(me) 就無主無輔了，再往後跟著的就是說混合所有製是基本經濟製度的重要實現形式。我的解讀，就是一個(ge) 文件出來以後，有老話，有新話，你更多的要注意哪邊呢?顯然應更多注意新話。新話體(ti) 現的是取向，關(guan) 於(yu) 混合所有製我的基本認識就是要看到在股份製發展的過程中，馬克思當年所說的股份製對於(yu) 我們(men) 原來所抨擊的那個(ge) 私有產(chan) 權製度帶來的揚棄，有可能從(cong) 馬克思當年已經認識到的“消極揚棄”進而轉到積極揚棄的這樣一個(ge) 新境界了。一百多年過去了，典型的股份製企業(ye) 是上市公司，上市公司在英文裏的表述叫"go public"，走向公共，它不是一個(ge) 簡單的私有產(chan) 權的問題了，它要盡量充分披露相關(guan) 的信息，接受整個(ge) 社會(hui) 公眾(zhong) 的監督，它可以使社會(hui) 化大生產(chan) 調動方方麵麵的潛力，合在一起，這個(ge) 製度在治理意義(yi) 上，它的包容性就體(ti) 現在一係列對於(yu) 經濟社會(hui) 生活的正麵效應。比如世界金融危機來了以後，在股份製的框架之內(nei) ，美國供給側(ce) 的管理可圈可點，最代表性的事項是動用公共資源(當然它是經過規範化、陽光化的程序，有它應急的“急事急辦、特事特辦”特征的)，給花旗、兩(liang) 房、一直到實體(ti) 經濟層麵的通用汽車公司注資，通用汽車公司是世界上著名的跨國公司，一下子70%以上的股權當時成了公共股權，你說這叫什麽(me) 特定的所有製呢?當時國內(nei) 已經有人說了，“社會(hui) 主義(yi) 救資本主義(yi) ”，但馬上有像資中筠老師這樣的學者講，沒有必要貼這種標簽，這是股份製現代企業(ye) 製度裏它內(nei) 含的一種調節機製，它在特定階段上以這種方式作出調整安排，帶來的效果不光是使這種影響舉(ju) 足輕重的企業(ye) 能夠渡過難關(guan) ，而且穩定了整個(ge) 經濟社會(hui) 生活。果然，給通用注資就成為(wei) 美國應對危機整個(ge) 過程中的一個(ge) 拐點，市場上原來彌漫的悲觀不良情緒迅速收斂，預期開始向好，整個(ge) 複蘇過程跟著就展開了。

　　我們(men) 現在看到的現代市場體(ti) 係裏，股份製下麵的混合是按照標準化形成權益關(guan) 係，一股一股的產(chan) 權非常清晰，權益跟著一股一股可以在法律上以最低成本界定，一股一票規則非常清晰，大家都可預期以後持股的發言權和前景，以及自己可能的權益。在這種情況下，中國的現代市場經濟之路，就是以後在微觀主體(ti) 產(chan) 權基石層麵上，使一個(ge) 一個(ge) 企業(ye) 裏公的股、非公的股，國的股、非國的股充分混起來，達到包容性發展。一個(ge) 一個(ge) 微觀主體(ti) 的包容性發展，對接到我們(men) 整個(ge) 經濟生活中的國家治理體(ti) 係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在實際生活中，我注意到前麵所說的PPP，印證了這樣一個(ge) 潛力、活力空間的打開。我們(men) 現在在發展PPP的時候注意到，PPP最典型的開發主體(ti) 叫SPV(特殊項目公司)，它就是要有一個(ge) 非常清晰的現代企業(ye) 製度的股權結構，而這個(ge) PPP每個(ge) 項目的SPV裏，國有經濟方麵，政府方麵，它內(nei) 在的趨向是什麽(me) 呢?它天然地就不想一股獨大，一個(ge) 地方政府推動一個(ge) PPP項目，它內(nei) 在的願望是盡量少花錢多辦事，恨不得少持股，恨不得不持股(但是一般情況下它是要持有一定股份的)，盡量少持股的情況下讓更多的股權由引入的社會(hui) 資本方來持有，這叫做放大效應、乘數效應，這叫做“四兩(liang) 撥千斤”，(四兩(liang) 撥千斤這個(ge) 概念，是在浙江首先風行，上世紀90年代就由決(jue) 策層特別看重)，這叫做事做得漂亮，這叫出政績。一個(ge) 一個(ge) 的PPP項目，天然對接混合所有製，天然地在政府方麵不想一股獨大的特點，正好順應了中央所強調的發展混合所有製的曆史潮流。所以，形勢比人強。雖然現在桌麵上來討論關(guan) 於(yu) 混合所有製不同觀點的對撞，還是誰也說服不了誰，但是做實事，做一個(ge) 一個(ge) PPP的時候，它天然就出現了一個(ge) 政府不想一股獨大的混合所有製的發展空間。這是在第二個(ge) 概念之下非常值得肯定的60條給出的政府市場關(guan) 係裏的基本要領，以及與(yu) 實際生活對接特別值得看重的主打混合所有製的改革路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