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體(ti) 經濟是國民經濟發展的根基。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明確提出，要“以創新引領實體(ti) 經濟轉型升級”。如何解決(jue) 我國當前實體(ti) 經濟發展過程中所麵臨(lin) 的一係列問題，實現轉型升級，進而實現向全球價(jia) 值鏈高端的轉移，化挑戰為(wei) 機遇，是擺在我們(men) 麵前的緊迫任務。為(wei) 此，本報特邀請相關(guan) 部委、智庫、企業(ye) 進行“三方會(hui) 談”。

　　學習(xi) 時報：近些年來，關(guan) 於(yu) 實體(ti) 經濟發展困境的討論一直在持續，比如產(chan) 能過剩的問題、融資難的問題等。當前實體(ti) 經濟發展過程中麵臨(lin) 的最大困難是什麽(me) ?

　　羅文：實體(ti) 經濟是國民經濟的根基。黨(dang) 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實體(ti) 經濟發展，今年的中央經濟工作會(hui) 議強調，要著力振興(xing) 實體(ti) 經濟。在全社會(hui) 的共同努力下，我國實體(ti) 經濟發展總體(ti) 企穩向好，但仍然麵臨(lin) 不少突出困難。

　　一是生產(chan) 要素脫實向虛。據測算，目前工業(ye) 行業(ye) 平均利潤率在6%左右，而銀行業(ye) 利潤率接近40%，是工業(ye) 行業(ye) 的7倍。由於(yu) 行業(ye) 利潤率上的巨大差異，近年來資金、勞動力等生產(chan) 要素加速從(cong) 製造業(ye) 領域抽離，過度向金融、房地產(chan) 等領域集聚。這種“脫實向虛”的傾(qing) 向，已成為(wei) 當前製造業(ye) 發展中的突出困難。不解決(jue) 這一問題，就很難將製造強國戰略真正落到實處，甚至影響到我國的工業(ye) 化和現代化進程。

　　二是企業(ye) 成本負擔重。近年來，我國勞動力、原材料、土地等要素成本快速攀升，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製造企業(ye) 的生產(chan) 成本。以人力成本為(wei) 例，據英國經濟學人智庫預測，中印兩(liang) 國製造業(ye) 每小時的勞動力成本之比，從(cong) 2012年的138%將上升至2019年的218%。

　　三是體(ti) 製機製改革亟待深化。政府職能越位、缺位、不到位的問題依然存在，管理服務能力還不夠。資源要素價(jia) 格改革還不到位，一定程度上還存在著要素價(jia) 格扭曲和市場信號失真的情況，要素價(jia) 格不能真正反映資源的稀缺性，影響了資源的優(you) 化配置。部分壟斷行業(ye) 改革進展比較緩慢，準入門檻過高，其他所有製企業(ye) 公平進入的機製不健全。

　　劉誌彪：當前，實體(ti) 經濟發展主要麵臨(lin) 三個(ge) 方麵的困難。一是實體(ti) 經濟與(yu) 虛擬經濟發展嚴(yan) 重失衡。這主要體(ti) 現為(wei) 實體(ti) 經濟盈利能力不強，而虛擬經濟盈利太高，形成了對資源的強大吸附，從(cong) 而拉高了實體(ti) 經濟的成本。這是實體(ti) 經濟發展過程中麵臨(lin) 的最大困難。二是實體(ti) 經濟本身出現了嚴(yan) 重的產(chan) 能過剩。在供給過度的情況下，競爭(zheng) 加大，價(jia) 格降低，企業(ye) 的盈利能力自然就下降了。三是中國的市場經濟還存在不完善的地方，實體(ti) 經濟在市場銷售環節也出現了困難。在這種情況下，地方政府為(wei) 實現“穩增長”的目標，卻不斷加大對實體(ti) 經濟的投入力度，一方麵進一步加劇了產(chan) 能過剩的問題，另一方麵又造成了實體(ti) 經濟的高負債(zhai) 率。

　　李興(xing) 浩：總的來看，我認為(wei) 實體(ti) 經濟發展過程中的最大困境在於(yu) 國內(nei) 製造業(ye) 整體(ti) 的下行壓力，包括資金和勞動力等要素紛紛從(cong) 製造業(ye) 領域抽離、資源環境約束和出口市場低迷、科技創新能力嚴(yan) 重不足等。在企業(ye) 經營過程中，我親(qin) 眼目睹了許多實體(ti) 行業(ye) 的發展遇到了瓶頸，利潤率不斷下滑，部分行業(ye) 甚至麵臨(lin) 全行業(ye) 虧(kui) 損的局麵，越來越多的企業(ye) 家離開了實體(ti) 行業(ye) 。此外，許多的“創一代”企業(ye) 家們(men) 也逐漸地老去，企業(ye) 能否順利接班也將成為(wei) 難題。在整個(ge) 職業(ye) 經理人培育機製還沒有完全建立起來的情況下，這些問題都亟待解決(jue) 。

　　當前，資本逐利堆積於(yu) 房地產(chan) 、股市、債(zhai) 市等資本市場，擠壓了製造業(ye) 的發展空間，但我始終認為(wei) 製造業(ye) 是根本。振興(xing) 實體(ti) 經濟，重點在製造業(ye) 、難點也在製造業(ye) 。

　　學習(xi) 時報：實體(ti) 經濟的轉型升級離不開創新，尤其是科技創新，很多企業(ye) 已經意識到了科技創新對於(yu) 自身發展的重要引領和支撐作用，紛紛加大了投入。但也有觀點認為(wei) ，目前這種引領和支撐作用體(ti) 現得並不明顯。如何評價(jia) 科技創新在當前實體(ti) 經濟發展中的作用?

　　羅文：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在2016年全國科技創新大會(hui) 上提出，科技是國之利器，國家賴之以強，企業(ye) 賴之以贏，人民生活賴之以好。近年來，我國全麵深入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對實體(ti) 經濟的發展起到了強有力的支撐引領作用。主要體(ti) 現在以下幾個(ge) 方麵：

　　一是科技創新成為(wei) 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改造升級的助推器。科技創新的每一次重大突破，往往都會(hui) 帶來一係列新技術、新材料、新工藝、新裝備，運用這些先進技術對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進行改造提升，有利於(yu) 提升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的生產(chan) 效率和產(chan) 品質量，降低生產(chan) 成本，促進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的高端化發展。以我部開展的兩(liang) 化融合貫標工作為(wei) 例，貫標企業(ye) 通過運用信息技術，顯著提升了研發創新、生產(chan) 效率和服務水平，運營成本平均下降8.8%、經營利潤平均增加6.9%，綜合效益顯著增長。

　　二是科技創新成為(wei) 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培育壯大的動力源。當前，全球範圍內(nei) 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chan) 業(ye) 變革愈行愈近，以雲(yun) 計算、物聯網、移動互聯網等為(wei) 代表的新技術得以廣泛深入應用，使一係列以互聯網為(wei) 基礎的新業(ye) 態、新模式不斷湧現。例如，當前智能手機、智能電視、可穿戴設備、無人飛機、智能汽車、機器人等新型智能產(chan) 品日益普及，電子商務、互聯網金融、智慧物流、數字醫療、遠程教育等新興(xing) 業(ye) 態迅猛發展，眾(zhong) 包、眾(zhong) 創、眾(zhong) 籌、威客、個(ge) 性化定製、線上到線下(O2O)等新模式層出不窮，成為(wei) 經濟發展新的增長點。

　　三是科技創新成為(wei) 企業(ye) 強筋壯骨的增強劑。創新是企業(ye) 生存的根本，是決(jue) 定企業(ye) 發展方向、發展規模和發展質量的核心要素。我國通過鼓勵企業(ye) 開展技術創新，培育出了華為(wei) 、中興(xing) 、阿裏巴巴等一大批具有國際競爭(zheng) 力的知名企業(ye) 集團。據歐盟委員會(hui) 2016年12月底發布的“2016全球企業(ye) 研發投入排行榜”統計，華為(wei) 的研發投入達到83.58億(yi) 歐元(相當於(yu) 608億(yi) 元人民幣)，位居中國第一、世界第八，超過蘋果公司。可以說，華為(wei) 強大的科技創新能力創造了其在全球電信基礎設施領域的領先地位。

　　雖然科技創新為(wei) 促進實體(ti) 經濟的發展帶來了積極的影響，但也要看到，與(yu) 發達國家相比，我國產(chan) 業(ye) 創新能力仍然較為(wei) 薄弱。一是技術創新能力不強。我國具有自主知識產(chan) 權的創新成果較少，核心技術對外依存度較高。二是創新資源配置不合理。資金、設備等存在重複浪費的現象，創新載體(ti) 分散，難以形成合力。三是產(chan) 業(ye) 協同創新能力不足。產(chan) 學研用脫節，科技成果轉化率較低。企業(ye) 有效運用知識產(chan) 權和技術標準參與(yu) 市場競爭(zheng) 的能力尚顯不足。接下來，還需要繼續圍繞創新驅動戰略，切實增強科技創新能力，推動實體(ti) 經濟快速發展。

　　劉誌彪：這個(ge) 問題應該分開來看。首先，從(cong) 實際的、直接的角度來看，國家對實體(ti) 經濟創新的投入還是比較大的。根據《中國創新指數研究報告》的年均增長率判斷，到2018年，研發投入占國內(nei) 生產(chan) 總值的比重將達2.61%，這個(ge) 數字已經接近發達國家的水平了，對於(yu) 一個(ge) 發展中國家來說已經很大了。從(cong) 產(chan) 出指標來看，如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占整個(ge) 工業(ye) 的比重、高新技術產(chan) 業(ye) 產(chan) 值占GDP的比例，近些年來也一直在提高。此外，國家申請專(zhuan) 利的數量，特別是知識產(chan) 權的數量，也在提高。這都反映出實體(ti) 經濟正朝著創新驅動的方向發展。

　　其次，從(cong) 國家統計局曆年公布的數據來看，近些年，科技進步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大概占一半。所謂引領作用，就是說經濟增長、產(chan) 業(ye) 發展方向要受科技進步作用的支配，從(cong) 定量的角度來判斷，支撐作用已經有了，但引領作用還不夠。目前來說，這也是一個(ge) 正常的情況。因為(wei) 我國正處於(yu) 技術的學習(xi) 與(yu) 模仿階段，正處於(yu) 向自主創新突破的臨(lin) 界點上。中國的企業(ye) 在工藝等方麵創新的進步非常快，隻是現在向價(jia) 值鏈的高端轉型升級的過程中遇到一些條件的限製，比如外資企業(ye) 在中國企業(ye) 代工的過程中會(hui) 在技術等方麵進行一定的封鎖，在自主知識產(chan) 權方麵有一些限製。所以，中國企業(ye) 發展正處於(yu) 一種周期性的低增長階段，遇到很多的困難，比如資金的困難，而且管理者對繼續投入能否取得良好的效果也沒有信心。在這種條件下，如果國家能夠給予實實在在的支持，使實體(ti) 經濟在早期的學習(xi) 模仿階段積累經驗，就有可能實現突破，進入到自主創新的過程中去。如果能夠實現突破，我們(men) 就能進入現代化國家行列，如果不能實現就容易陷入“中等收入陷阱”。從(cong) 經濟學家的視角來說，能否實現突破主要是看國家的人均專(zhuan) 利水平，這是最重要也是最直接的指標。

　　李興(xing) 浩：我認為(wei) ，科技創新在當前實體(ti) 經濟發展中起著根本性的作用。之所以有人認為(wei) 科技創新的引領和支撐作用體(ti) 現得並不明顯，這是短期和長期的問題。短期來看，可能起不到立竿見影的效果。但長期來看，原創性科技創新的提高，才是推動中國實體(ti) 經濟發展的最重要引擎。

　　實施製造強國戰略，文化自信是精神，工匠精神是靈魂，創新驅動是推手，智能轉型是路徑。所以，我們(men) 要提高自主創新能力，以智能製造為(wei) 核心，推動產(chan) 品創新、技術創新和商業(ye) 模式等的創新，使創新成為(wei) 推進製造強國建設的核心力量，最終實現製造業(ye) 由大變強，成為(wei) 世界優(you) 質產(chan) 品的標誌。

　　振興(xing) 實體(ti) 經濟，企業(ye) 家責無旁貸。越是在轉型升級時候，我們(men) 越應該呼喚企業(ye) 家精神，注重企業(ye) 創新內(nei) 核。

　　學習(xi) 時報：對於(yu) 發展實體(ti) 經濟，有觀點認為(wei) ，我們(men) 在注重壯大傳(chuan) 統實體(ti) 經濟的同時，還需努力扶持以阿裏巴巴為(wei) 代表的新實體(ti) 經濟。如何理解“新實體(ti) 經濟”?它與(yu) 傳(chuan) 統業(ye) 態的區別在哪裏?

　　羅文：所謂“新實體(ti) 經濟”，實際上是指“製造業(ye) +互聯網”催生的新技術、新產(chan) 業(ye) 、新業(ye) 態和新模式。新實體(ti) 經濟與(yu) 傳(chuan) 統實體(ti) 經濟既相互區別又緊密聯係。

　　與(yu) 傳(chuan) 統實體(ti) 經濟相比，新實體(ti) 經濟有這麽(me) 幾個(ge) 特征：一是組織方式更趨小型化。傳(chuan) 統實體(ti) 經濟的生產(chan) 組織方式屬於(yu) 集中生產(chan) 、全球分工;而新實體(ti) 經濟主要以創新型小微企業(ye) 為(wei) 主，組織方式呈現小型化、專(zhuan) 業(ye) 化、扁平化特征，甚至是隻有運營總部而沒有生產(chan) 車間的網絡企業(ye) 或虛擬企業(ye) 。二是製造模式更趨精細化。傳(chuan) 統實體(ti) 經濟的製造模式是減材製造方式，即先做毛坯，然後通過各種機床切削、加工處理，浪費較多;而以3D打印為(wei) 代表的新實體(ti) 經濟則是增材製造方式，通過數字化的疊加式製作形成產(chan) 品，實現了節約生產(chan) 。三是生產(chan) 方式更趨個(ge) 性化。傳(chuan) 統實體(ti) 經濟是大規模、大批量、標準化生產(chan) ，服從(cong) 規模經濟的要求;而新實體(ti) 經濟是以互聯網為(wei) 基礎的、大規模、智能化的個(ge) 性化定製方式。

　　需要說明的是，新實體(ti) 經濟與(yu) 傳(chuan) 統實體(ti) 經濟不是對立的，而是傳(chuan) 統實體(ti) 經濟的延伸。發展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是增加新動能，改造提升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達到了一個(ge) 新的高度以後，也是新動能。傳(chuan) 統實體(ti) 經濟經過先進技術的改造提升，能夠煥發新的生機和活力，發展為(wei) 新實體(ti) 經濟。

　　劉誌彪：以阿裏巴巴為(wei) 代表的這部分經濟原本就是實體(ti) 經濟，之所以出現“新實體(ti) 經濟”這個(ge) 概念，是因為(wei) 我們(men) 以前對實體(ti) 經濟的定義(yi) 出錯了。

　　界定實體(ti) 經濟，首先需界定虛擬經濟。什麽(me) 是虛擬經濟呢?它是指不創造任何真實社會(hui) 財富的經濟，具體(ti) 地說，就是錢生錢的活動，這種活動是不提供任何服務、不創造任何真實有效的社會(hui) 財富的。把虛擬經濟的部分排除，剩下的自然就是實體(ti) 經濟了。比如房子，當房子用來炒的時候，它就是虛擬經濟;但當它是用來住的時候，它自然就是實體(ti) 經濟了。再比如金融，當金融活動為(wei) 實體(ti) 經濟服務時，它是實體(ti) 經濟;但當銀行因負債(zhai) 率高，參與(yu) 炒作時，它就又變成了虛擬經濟。因此，界定實體(ti) 經濟與(yu) 虛擬經濟，不能以部門分類作為(wei) 標準，而應以是否創造真實社會(hui) 財富來衡量。也正是從(cong) 這個(ge) 意義(yi) 上來說，實體(ti) 經濟才是重要的，因為(wei) 經濟活動的目的就是為(wei) 了創造社會(hui) 財富。

　　阿裏巴巴隻是將線下的活動搬到了線上，從(cong) 而節約了勞動、降低了成本、創造了效率。但如果阿裏巴巴上市以後去炒作，從(cong) 幾塊錢炒到幾十幾百塊錢，那多出來的這部分就是虛擬經濟。

　　李興(xing) 浩：我所理解的“新實體(ti) 經濟”，是以線下生產(chan) 為(wei) 基礎，以線上營銷、貿易、物流為(wei) 延伸的新的產(chan) 業(ye) 模式，即“實體(ti) 經濟+互聯網”。它是傳(chuan) 統實體(ti) 經濟發展到目前的必經之路，實際上是承接國內(nei) 實體(ti) 經濟產(chan) 業(ye) 轉型的新趨勢，為(wei) 實體(ti) 經濟服務的，也是實體(ti) 經濟的一部分。

　　第一，它與(yu) 傳(chuan) 統實體(ti) 經濟不是對立的，也絕非簡單的線上線下之分。新實體(ti) 經濟既包括傳(chuan) 統製造業(ye) ，也包括了第三產(chan) 業(ye) ，如運輸、快遞等服務業(ye) 。第二，它是以實際的產(chan) 品為(wei) 依托的線上化和電子化，在企業(ye) 和消費者之間搭建了一個(ge) 更為(wei) 便捷的實體(ti) 經濟產(chan) 供銷渠道。第三，新實體(ti) 經濟一定是創新性的，“新”在用現代互聯網技術對傳(chuan) 統實體(ti) 經濟進行改造升級，如通過智能化、大數據等新技術和新科技修複傳(chuan) 統動能，使一些傳(chuan) 統行業(ye) 重新煥發生機和活力。通過電商交易鏈條上的貿易、供應、消費者溝通，以及與(yu) 之相關(guan) 的信用、數據、訂單等具有信用屬性的元素，能夠對下遊的市場、銷量、用戶情況進行準確判斷，使得市場需求什麽(me) ，實體(ti) 經濟就生產(chan) 什麽(me) ，減少了庫存，也減少了浪費。

　　與(yu) 此同時，我們(men) 也不應該片麵強調第三產(chan) 業(ye) 中的信息化產(chan) 業(ye) 、金融業(ye) 以及物流業(ye) 等相關(guan) 行業(ye) 。對我國現階段經濟新動能具有決(jue) 定性作用的，仍是以製造業(ye) 為(wei) 主的實體(ti) 經濟的轉型升級，如果過分強調其他新興(xing) 輔助性產(chan) 業(ye) 的作用，無異於(yu) 舍本逐末。

　　學習(xi) 時報：對於(yu) 實體(ti) 經濟來說，其發展的最終目的是滿足廣大消費者的需求。要實現這一最終目標，必須充分發揮政府和市場的雙重作用。具體(ti) 到新形勢下促進實體(ti) 經濟轉型升級的任務來說，政府和市場各自作用的重點在哪裏?

　　羅文：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始終堅持市場化的改革方向。黨(dang) 的十八屆三中全會(hui) 做出的《中共中央關(guan) 於(yu) 全麵深化改革若幹重大問題的決(jue) 定》明確提出，要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jue) 定性作用。市場化改革是中國近年來經濟快速發展的成功經驗，也是新形勢下促進實體(ti) 經濟轉型升級的基本出發點。然而，市場在高效配置資源的同時，往往存在“失靈”的情況，集中表現在節能減排、安全生產(chan) 、行業(ye) 共性技術、公共服務等外部性比較強的領域。克服市場失靈，要求更好發揮政府作用。從(cong) 國際上看，發達國家政府在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保護、技術研發支持、市場需求培育等諸多方麵都發揮著重要作用，甚至在一些大企業(ye) 遇到自身不可克服的困難時，政府直接出資入股予以支持。

　　發達國家尚且如此，我國作為(wei) 追趕型經濟體(ti) 更應充分發揮政府作用，合理製定產(chan) 業(ye) 政策、提供優(you) 質公共服務、培育公平競爭(zheng) 市場，必要時也要加大對一些重要領域的資金投入。一是戰略性產(chan) 業(ye) 的突破，如集成電路、航空發動機等戰略性產(chan) 業(ye) 。二是行業(ye) 共性技術的供給。行業(ye) 共性技術在製造業(ye) 提質增效升級中發揮著重要支撐作用，具有較強的外部性、公益性，市場機製往往難以發揮作用。政府要適當投入資金，建設行業(ye) 共性技術服務平台或網絡。

　　劉誌彪：這裏的一個(ge) 重要問題是對政府功能的界定。有人認為(wei) ，發展中國家的政府要大一點，因為(wei) 市場失靈的現象比發達國家要多一些。政府其實沒有必要去替代市場，因為(wei) 政府幹預也會(hui) 失靈。從(cong) 這一角度來說，雖然發展中國家市場失靈的領域比較多，但並不意味著政府一定要去管，而應該將職能更多地用於(yu) 完善市場上。如此，市場失靈的現象才會(hui) 越來越少，並逐步接近發達國家市場經濟的發展水平。

　　在2016年年底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hui) 議上，中央強調“要建設法治化的市場營商環境”，其實就是為(wei) 了彌補市場失靈，這應該是政府的主要功能。具體(ti) 來說，主要有四個(ge) 方麵。第一，實現企業(ye) 內(nei) 部治理結構的法治化。企業(ye) 內(nei) 部治理結構，包括董事會(hui) 、股東(dong) 大會(hui) 、經理層、勞動者，及其互相之間的關(guan) 係。如2016年萬(wan) 科與(yu) 寶能的股權大戰，就是企業(ye) 內(nei) 部治理結構沒有做到法治化的一個(ge) 典型事例。第二，實現對企業(ye) 產(chan) 權保護的法治化。針對民營企業(ye) 發展最重要的產(chan) 權保護問題，中央已經專(zhuan) 門開會(hui) 、下發文件，但在具體(ti) 執行層麵還沒有做到位，政策還沒有落地。當前中國經濟發展麵臨(lin) 的一些困難，其實就跟民營企業(ye) 產(chan) 權保護沒有做到位有關(guan) 係。現在最重要、最應該做的，就是處理一批特大的、影響惡劣的、侵占國有企業(ye) 或民營企業(ye) 產(chan) 權的案例。第三，實現企業(ye) 間關(guan) 係的法治化。最重要的是落實反壟斷法與(yu) 反不正當競爭(zheng) 法，規範企業(ye) 之間的競爭(zheng) 關(guan) 係。第四，實現企業(ye) 與(yu) 社會(hui) ，重點是與(yu) 政府關(guan) 係的法治化。比如政府宏觀調控、稅收等，都需按照法治化的程序來進行。如果按照這四個(ge) 方麵來構建市場營商環境，實體(ti) 經濟就一定能夠做好。

　　李興(xing) 浩：政府和市場是相互關(guan) 聯的兩(liang) 個(ge) 重要組成部分。在新形勢下，政府應該把重心放在經濟管理和宏觀調控上，回歸“服務者”本位，而市場應該在資源配置中起決(jue) 定性作用，讓企業(ye) 和個(ge) 人有更多活力和更大空間去發展經濟、創造財富，打造政府和市場功能相融合的新型激勵機製，促進實體(ti) 經濟新動能的形成。

　　政府首先要在精神上對搞實體(ti) 經濟的企業(ye) 家給予支持。企業(ye) 家是發展實體(ti) 經濟的有社會(hui) 影響力的群體(ti) ，對他們(men) 的肯定會(hui) 營造實體(ti) 經濟發展的有利氛圍。

　　此外，政府還應在貿易促進、研發投入以及打造中國製造國家品牌等方麵，加大對製造業(ye) 企業(ye) 的扶持力度。第一，在擴大內(nei) 需的同時，建議政府出台促進出口貿易相關(guan) 利好政策，為(wei) “中國製造”走向國際市場暢通道路。第二，加大對企業(ye) 的研發投入和科技型人才的供應，鼓勵企業(ye) 從(cong) 事技術創新，為(wei) 企業(ye) 研發成果的轉化創造便利條件。第三，對於(yu) 運營正常的企業(ye) ，不能收縮貸款資金，讓更多的社會(hui) 資本投資製造業(ye) ，讓更多的企業(ye) 家專(zhuan) 注於(yu) 發展製造業(y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