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觀點

　　十二屆全國人大五次會(hui) 議上，國家衛生計生委主任李斌、副主任王培安和副主任、國務院醫改辦主任王賀勝就“‘十三五’開局之年衛生計生改革發展”的相關(guan) 問題回答中外記者的提問時指出，中國的人口問題不缺數量，不光是現在不缺，未來幾十年，未來一百年都不會(hui) 缺人口數量。更應該關(guan) 注的是中國人口的素質，同時也要特別關(guan) 注中國人口的結構問題。

　　近日，中國社會(hui) 科學院副院長蔡昉坦言，中國人口的結構問題可以概括為(wei) 未富先老，直接反映在現實經濟中，則表現為(wei) 勞動力的短缺，而且不是指高技能勞動者的短缺，而是指普通勞動者、非技能勞動者的短缺。到目前為(wei) 止，因為(wei) 勞動力短缺，普通勞動者的工資上漲速度非常之快,已經超過了勞動生產(chan) 率的增長速度。

　　以下為(wei) 觀點全文

　　最近有人說，中國100年都不會(hui) 缺人口。當然，這是指人口數量。我不敢說100年,但我承認人口數量的確不是問題。他還認為(wei) ，人口的素質是個(ge) 問題，應該主要指人口的受教育程度不夠高。我同意並且補充一點：中國人口的結構也是問題，年齡結構變得不像過去那麽(me) 有利於(yu) 經濟增長了。

　　人口年齡結構問題在中國主要的表現，從(cong) 宏觀層麵來說可以概括為(wei) 未富先老，相對於(yu) 人均GDP代表的發展階段，中國的老齡化程度是比較高的;而直接反映在現實經濟中，則表現為(wei) 勞動力的短缺，而且不是指高技能勞動者的短缺，而是指普通勞動者、非技能勞動者的短缺。到目前為(wei) 止，因為(wei) 勞動力短缺，普通勞動者的工資上漲速度非常之快，已經超過了勞動生產(chan) 率的增長速度。

　　工資上漲速度快於(yu) 勞動生產(chan) 率的速度，導致單位勞動成本的提高，也就意味著中國勞動密集型製造業(ye) 的比較優(you) 勢在快速地喪(sang) 失。這也就是當前企業(ye) 投資缺乏動力、投資回報率下降的原因，最終的結果是潛在增長率下降，實際增長率也自然處在下行的趨勢之中。這就是為(wei) 什麽(me) 說，我們(men) 當前遇到的問題，在相當大的程度上可以歸結為(wei) 中國人口紅利的消失。

　　怎麽(me) 解決(jue) 上述問題呢?一個(ge) 角度是，我們(men) 需要看看城鎮化還有哪些潛力。

　　從(cong) 統計指標上看，常住人口城鎮化和戶籍城鎮化之間有一個(ge) 差別，就是農(nong) 民工進到城市就業(ye) ，就持續時間來看也比較久，但是沒有享受到均等的基本公共服務待遇，因而他們(men) 的勞動力供給是不穩定的。第一，他們(men) 不固定在一家企業(ye) 裏，也不願意有一個(ge) 穩定的勞動關(guan) 係。第二，由於(yu) 他們(men) 終究不能在城市長期居住下去，因為(wei) 要照顧老人孩子，回去又要麵臨(lin) 就業(ye) 問題，通常到了40歲就想著退出城鎮勞動力市場。

　　因此，我們(men) 需要解決(jue) 把這部分人留在城市的問題。中國有1.7億(yi) 在城市的農(nong) 民工，把這部分人留下來的做法就是新型城鎮化，也就是以人為(wei) 核心的城鎮化，其中的關(guan) 鍵點就是戶籍製度改革。戶籍製度改革是學術界和決(jue) 策界共識很高的一項政策，現在正在努力推進。

　　為(wei) 了縮小城鎮人口城鎮化率與(yu) 戶籍人口城鎮化率之間的差距，“十三五”規劃要求加快戶籍人口城鎮化率的提高。過去兩(liang) 年這個(ge) 速度明顯提高了，但不完全是來自真正意義(yi) 上的農(nong) 民工落戶，而很大程度上是通過行政區劃的改變達到的。根據分析，城鎮化增量中約53%來自於(yu) 居民身份的重新劃分，即所謂的“就地轉移”。由於(yu) 這種變化並不改變這些人的就業(ye) 狀況和就業(ye) 類型，而且並不包括農(nong) 民工，因此它解決(jue) 不了真正意義(yi) 上的城鎮化問題，也解決(jue) 不了以生產(chan) 率提高為(wei) 導向的城鎮化問題。

　　推進城鎮化和戶籍製度改革的難點在於(yu) ，把農(nong) 民工轉變成市民是要付成本的，例如，地方政府為(wei) 他們(men) 提供基本公共服務，吸納他們(men) 參加各項基本社會(hui) 保險，也包含一部分財政補貼。這意味著,改革需要有成本，而這種支出負擔尚未在中央財政和地方財政之間做出合理地分擔，導致地方政府缺少改革激勵機製。因此，作為(wei) 推進戶籍製度改革的一個(ge) 重要步驟，需要創造一個(ge) 更好的製度條件，合理分擔改革成本和分享改革紅利預期，才能做到真正推進以人為(wei) 核心的城鎮化。

　　延伸閱讀

　　衛計委副主任：中國不缺人口數量，未來一百年都不缺

　　十二屆全國人大五次會(hui) 議新聞中心於(yu) 3月11日 10時45分在梅地亞(ya) 中心多功能廳舉(ju) 行記者會(hui) ，邀請國家衛生計生委主任李斌、國家衛生計生委副主任王培安和國務院醫改辦主任王賀勝就“‘十三五’開局之年衛生計生改革發展”的相關(guan) 問題回答中外記者的提問。

　　中央電視台、央視網、央視移動新聞網記者：

　　我的問題是有關(guan) 全麵兩(liang) 孩政策的。在我們(men) 采訪中了解到，全麵兩(liang) 孩政策實施以來，不少群眾(zhong) 反映生育“二孩”壓力比較大。請問衛計委，我們(men) 是否調查過哪些因素影響群眾(zhong) 的生育意願，政策落實一年以來，我國的生育率總體(ti) 處在什麽(me) 樣的水平，我國將采取什麽(me) 樣的積極措施鼓勵群眾(zhong) 按政策生育?謝謝。

　　王培安：

　　謝謝媒體(ti) 的提問。全麵兩(liang) 孩政策是黨(dang) 中央根據人口自身的發展規律，根據人口和經濟社會(hui) 發展相適應的情況，人口和資源環境協調發展的情況做出的科學決(jue) 策。這個(ge) 政策從(cong) 去年年初開始正式實施，從(cong) 一年多的情況來看，可以用兩(liang) 句話來概括：一句話叫做成效初顯，一句話叫做符合預判。

　　剛才記者朋友提出了影響群眾(zhong) 生育意願的因素，2013年、2015年我們(men) 委組織了這方麵的專(zhuan) 項調查，調查結果顯示，主要是三方麵的原因：第一，婦女的職業(ye) 發展，母親(qin) 生完孩子以後的再就業(ye) 和求職方麵的問題。第二，嬰幼兒(er) 撫育麵臨(lin) 困難。托幼特別是三歲以下小孩的托幼資源比較缺乏，多數家庭主要靠祖輩撫育第三代。第三，經濟上的壓力。

　　2015年、2016年國務院少兒(er) 工委辦公室和全國婦聯婦女研究所也做了這方麵的專(zhuan) 項調查，結果顯示，83.1%的婦女認為(wei) ，影響她們(men) 生育決(jue) 策的原因也是這三個(ge) 方麵，和我們(men) 調研的結果是吻合的。

　　截至去年12月底，政策剛好實施一年，全國住院分娩的嬰兒(er) 活產(chan) 數是1846萬(wan) 。實際生育的小孩數量大於(yu) 這個(ge) 數字，因為(wei) 住院分娩率達到了99%。這個(ge) 數字是2000年以來我國出生規模最大的一年，比“十二五”期間年均出生人口數增加了140萬(wan) 。去年的總和生育率達到1.7%，而新世紀以來，總和生育率一直在1.5-1.6之間徘徊。這幾個(ge) 數據說明，全麵兩(liang) 孩政策實施的效果是相當明顯、相當樂(le) 觀的。

　　前麵講到符合預判，這兒(er) 再加兩(liang) 個(ge) 字，叫“完全符合預判”。全麵兩(liang) 孩政策的決(jue) 策在政策實施之前，按照中央的部署和要求，我們(men) 組織了深入的內(nei) 部調查研究和分析論證，利用多種模型進行測算比較，組織的論證會(hui) 有90多場，形成的研究報告有100多萬(wan) 字。

　　根據研究結果，符合生全麵兩(liang) 孩的目標人群是9000萬(wan) 。因為(wei) 多種原因的影響，除了剛才給大家介紹的原因，還有年齡的原因，還有健康的原因等不願意或者不能生兩(liang) 孩以外，我們(men) 認為(wei) ，在9000萬(wan) 目標人群裏能夠生小孩的隻有28%。

　　還有一個(ge) 判斷，在“十三五”時期全麵兩(liang) 孩政策的影響下，每年出生人口的規模是在1700萬(wan) -1900萬(wan) 之間波動。剛才告訴大家，我們(men) 住院分娩的活產(chan) 數1846萬(wan) ，這是計人頭一個(ge) 一個(ge) 統計上來的數據。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大家，生育形勢完全符合預判。

　　如果再展開說兩(liang) 句的話，中國的人口問題不缺數量，不光是現在不缺，未來幾十年，未來一百年都不會(hui) 缺人口數量。到2030年峰值時期，我們(men) 有14.5億(yi) 左右，到2050年還有14億(yi) 左右的人口，到本世紀末還有11億(yi) 以上的人口。我們(men) 更應該關(guan) 注的是中國人口的素質，同時也要特別關(guan) 注中國人口的結構問題。這是要回應的第二個(ge) 問題。

　　回應第三個(ge) 問題，中央高度重視研究解決(jue) 群眾(zhong) 養(yang) 育子女的後顧之憂，明確提出要構建家庭發展支持體(ti) 係，鼓勵按政策生育。一段時間以來，我委會(hui) 同發展改革、教育、交通、旅遊、總工會(hui) 、婦聯等部門強化婦幼保健服務供給，合理規劃產(chan) 科、兒(er) 科、教育等資源，推動建設標準化的母嬰設施，保障女性的就業(ye) 權益。推動各地進一步完善延長產(chan) 假、設立陪產(chan) 假等製度，增加惠民利民服務措施。一些地方積極探索解決(jue) 群眾(zhong) 生養(yang) 子女麵臨(lin) 的突出問題，如南京市政府推進小學彈性離校，學校為(wei) 學生提供延時照顧服務，上海市婦聯將牽頭建設社區幼兒(er) 托管點，完善社區公共服務體(ti) 係等等，受到了社會(hui) 的廣泛好評。

　　下一步，我委將會(hui) 同相關(guan) 部門按照中央的要求，堅持問題導向，總結地方經驗，按照方案和任務分工，進一步健全完善稅收、社會(hui) 保障、住房、就業(ye) 等政策，優(you) 先配置婦幼保健、托幼、學前和中小學教育等公共服務資源，構建生育友好的社會(hui) 環境，鼓勵群眾(zhong) 按政策生育，保持適度生育水平，促進人口長期均衡發展。

　　關(guan) 於(yu) 三歲以下托幼資源短缺的問題，按照中央的要求，我委黨(dang) 組高度重視，這一年多做了深入的調查研究，總的構想是國家層麵主要是做好規劃，做好政策方麵的研究，製定政策，然後製定標準，依法監管，動員各方麵的力量興(xing) 辦、建設托幼設施，解決(jue) 大家關(guan) 心的這個(ge) 問題。

　　我再跟大家介紹一下人口結構。2015年，按照國際口徑15-64歲的中國勞動年齡人口占總人口的73%，數量是10.03億(yi) ，到2020年還有9.85億(yi) ，到2030年還有9.52億(yi) ，到了2050年還有8億(yi) 多。現在，美國勞動年齡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是66%，歐洲是67%，日本是61%。此外，歐美發達國家勞動年齡人口總數隻有7.3億(yi) ，但是它的產(chan) 出勞動生產(chan) 率比我們(men) 高得多。所以說，中國不光是現在不缺勞動力的數量，以後科技水平發展了，還有很多替代的措施和辦法，勞動力的數量就更不是問題。

　　從(cong) 老齡化的情況來看，2015年，65歲以上老年人占比是10.3%，美國是15%，歐洲是18%，日本是19%。從(cong) 育齡婦女在總人口中的占比看，中國育齡婦女占26%，美國現在占23%，歐洲占23%，日本隻有20%。我們(men) 調整政策後，政策效應會(hui) 影響以後的人口結構。下一步，將會(hui) 同相關(guan) 部門按照中央的要求，堅持問題導向，總結地方的經驗，按照工作方案和任務分工，進一步健全完善公共服務資源，促進人口長期均衡發展。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