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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文化體製改革的突破口

發稿時間:2017-03-01 11:00:09   來源:學習(xi) 時報   作者:傅才武

  按照黨(dang) 的十八屆三中全會(hui) 提出的“加快完善文化管理體(ti) 製和文化生產(chan) 經營機製”的改革目標要求,同時按照“決(jue) 策、執行、評價(jia) 監督三分離”的原則,設置有利於(yu) 資源開放性配置、社會(hui) 化大係統循環的職能管理流程,建立大部門製管理結構,成為(wei) 新時期深化文化改革的戰略性突破口。

  當前,我國文化體(ti) 製改革業(ye) 已進入“深水區”,但深化改革的政策路徑仍然處於(yu) 探索之中。數字信息技術時代的到來提供了深化改革的強大動力。基於(yu) 計劃體(ti) 製下確立的小文化行業(ye) 管理架構及其依賴於(yu) “類型技術”所提供的專(zhuan) 業(ye) 性邊界和行業(ye) 製度合法性,業(ye) 已受到來自高速發展的數字信息技術的巨大挑戰。數字技術的平台效應正在逐步抹平由類型技術所支撐的傳(chuan) 統文化行業(ye) 之間的專(zhuan) 業(ye) 性差異及製度性邊界。借助於(yu) 數字信息技術平台整合不同文化係統形成以數字生產(chan) 、數字傳(chuan) 播和數字消費為(wei) 基礎的“大文化傳(chuan) 媒行業(ye) ”,有助於(yu) 進一步厘清十八屆三中全會(hui) 關(guan) 於(yu) “建立健全現代文化市場體(ti) 係”的基本思路,形成新時期文化體(ti) 製改革的“紅利”。

  文化行業(ye) 分工的背後是技術分類,類型技術構成了傳(chuan) 統“小文化行業(ye) ”構架的基礎。在計劃體(ti) 製下形成的傳(chuan) 統文化行業(ye) 係統,表麵上是專(zhuan) 業(ye) 型行政組織係統和資源配置係統,深層次上卻是一種由類型技術所支撐的社會(hui) 分工結構。包括表演技術、出版技術、廣播技術、電影技術、電視技術、文物保護展示技術等在內(nei) 的類型技術,通過建立專(zhuan) 屬性技術管理模式,為(wei) 文化行業(ye) 的管理流程提供明確的技術性邊界。在由技術範式劃定的社會(hui) 領域,人們(men) 在專(zhuan) 屬技術產(chan) 品生產(chan) 、交換、消費過程中“內(nei) 生”出一種共同的利益取向和價(jia) 值認同,進而形成一整套維護其地位和利益的獨特話語係統,並逐漸凝結為(wei) 一種團體(ti) 和社會(hui) 共識,而為(wei) 文化行業(ye) 結構提供製度合法性。行業(ye) 製度意識形態的標識和分類,形成了文化行業(ye) 係統進行自我認同的觀念基礎和物質基礎,也成為(wei) 行業(ye) 壁壘的重要來源,這種壁壘反過來又進一步強化行業(ye) 意識形態,形成一種相互強化的製度結構和文化行業(ye) 分工結構。

  平台技術對類型技術的包含性覆蓋,提供了建立大文化傳(chuan) 媒體(ti) 製的合法性來源。類型技術具有“技術軌道”的特性,能夠沿著既定的技術方向和路線不斷強化,這也賦予了文化行業(ye) 係統結構自我強化的原動力。但文化行業(ye) 的這一邏輯進程因數字信息技術對傳(chuan) 統文化行業(ye) 領域的全麵滲透和衝(chong) 擊而被打斷。以雲(yun) 計算、大數據和移動互聯網為(wei) 核心,匯集各種數字信息技術手段的平台技術,從(cong) 根本上改變了類型技術的存在環境和存在方式,平台技術構成了所有類型技術的“底盤”,它將重建類型技術的範式並改變類型技術的單向發展軌跡。隨著電信、表演、廣播電視、出版和文物保護等行業(ye) 從(cong) 各自專(zhuan) 用技術軌道轉向以數字信息為(wei) 基礎的通用性技術平台,從(cong) “窄帶”要求轉向“寬帶”要求,從(cong) 單通道模式到多通道模式,類型技術的“軌道”特征將會(hui) 逐步弱化,支持傳(chuan) 統小文化行業(ye) 分工的技術邊界以及由此形成的行業(ye) 邊界也會(hui) 因此快速消解。建立符合平台技術一體(ti) 化和通用化規範要求的大文化傳(chuan) 媒行業(ye) 體(ti) 製,體(ti) 現了重大技術創新對於(yu) 重大製度創新的內(nei) 在張力特征,成為(wei) 信息時代文化體(ti) 製改革和文化創新發展的必然趨勢。

  高度重視大文化傳(chuan) 媒行業(ye) 的基本製度研究和製度意識形態準備,為(wei) 傳(chuan) 統小文化體(ti) 製向大文化傳(chuan) 媒體(ti) 製轉型提供理論基礎和思想保證。正在發生的平台技術相對於(yu) 類型技術的覆蓋性替代,蘊含著不同的社會(hui) 意義(yi) 和深化文化體(ti) 製改革的工具價(jia) 值。改革開放30多年的經驗表明,類型技術的漸進式創新,一般難以推動作為(wei) “基礎性製度安排”的文化行業(ye) 製度的變革,相反,它按照自身固有技術軌道甚至可能強化傳(chuan) 統行業(ye) 製度。平台技術具有第二個(ge) 層級的質變性創新的特質,會(hui) 引發產(chan) 業(ye) 鏈創新和組織創新的連鎖反應,並引發社會(hui) 基礎性產(chan) 業(ye) 結構和技術—經濟範式的變化,其影響範圍將遠遠超出技術本身,滲入到整個(ge) 文化行業(ye) 領域和社會(hui) 生活。

  因此,信息技術和數字技術的出現及創新發展本身不僅(jin) 僅(jin) 是一場技術革命,更是一場社會(hui) 革命和文化生活方式革命。著名經濟學家道格拉斯·諾斯認為(wei) ,製度體(ti) 係本身是一種包含“基礎性製度安排”與(yu) “第二層製度安排”的層次結構。文化行業(ye) 體(ti) 製不僅(jin) 是一種資源配置機製,更關(guan) 涉所有製與(yu) 產(chan) 權製度,因此是一種基礎製度。類型技術的漸進變遷可能難以推動行業(ye) 製度的根本性變革,而作為(wei) 平台技術的數字信息技術的發展將會(hui) 對文化行業(ye) 製度(基礎製度)的整體(ti) 性變遷提供革命性力量。在這種重大曆史性轉型期,建議就國家文化改革目標道路與(yu) 數字信息技術發展進程等重大問題設立重大課題,進行係列理論創新研究,以形成突破文化體(ti) 製改革“深水區”的理論基礎和社會(hui) 氛圍。

  在信息時代,國家文化發展模式業(ye) 已從(cong) 熊彼特的“線性技術推動模型”轉向羅斯韋爾的“網絡化過程”。文化領域內(nei) 技術創新與(yu) 製度創新之間相互影響和相互依賴,推動文化管理事務深度融入整體(ti) 經濟社會(hui) 發展過程中。事實證明,進入21世紀後,文化生產(chan) 和消費過程不再完全依靠行業(ye) 係統,而是越來越多地依靠國家戰略、文化科技融合框架和政產(chan) 學合作夥(huo) 伴關(guan) 係。與(yu) 此相對應,國家文化管理體(ti) 製改革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僅(jin) 做部分調整就能實現與(yu) 數字信息技術平台的對接與(yu) 匹配。數字信息技術對演藝、新聞、出版、廣播電影電視、文物等類型技術的重建,要求配套確立一種全新的有利於(yu) 平台技術創新的製度結構,即包容小文化行業(ye) 體(ti) 製的“大文化傳(chuan) 媒體(ti) 製”。這種體(ti) 製本質上是一種既包含演藝、新聞、出版、廣播電影電視、文物等類型技術的個(ge) 性要求,又滿足數字信息技術作為(wei) 平台技術要求的大綜合管理框架。它要求突破以行政管理為(wei) 骨架、各級直屬文化單位內(nei) 化於(yu) 國家行政係統的“樹型或樹果型”連接方式,建立以文化生產(chan) 單位——市場主體(ti) 獨立性為(wei) 基礎的“果型或果樹型”連接方式,並用“文化傳(chuan) 媒行業(ye) ”話語代替傳(chuan) 統的“文化、廣電、出版、文物行業(ye) ”話語。因此,按照十八屆三中全會(hui) 提出的“加快完善文化管理體(ti) 製和文化生產(chan) 經營機製”的改革目標要求,同時按照“決(jue) 策、執行、評價(jia) 監督三分離”的原則,設置有利於(yu) 資源開放性配置、社會(hui) 化大係統循環的職能管理流程,建立大部門製管理結構,成為(wei) 新時期深化文化改革的戰略性突破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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