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在新中國65周年的發展曆程中，中國經濟體(ti) 製經曆了從(cong) 計劃經濟體(ti) 製到市場經濟體(ti) 製的轉變。黨(dang) 的十八屆三中全會(hui) 把經濟體(ti) 製改革作為(wei) 全麵深化改革的重點，指出“發揮經濟體(ti) 製改革的牽引作用。”今年是全麵貫徹落實全會(hui) 精神的第一年，中國經濟網獨家專(zhuan) 訪國家發改委經濟體(ti) 製綜合改革司司長孔涇源，梳理過去一年來經濟體(ti) 製改革的進程與(yu) 亮點。

　　中國經濟網：您認為(wei) 今年經濟體(ti) 製改革的進展情況如何，有哪些亮點?

　　孔涇源：今年是貫徹落實三中全會(hui) 精神、全麵深化改革的開局之年。在黨(dang) 中央國務院領導下，經濟體(ti) 製改革紮實推進，一係列方案陸續出台，一批具有標誌性、關(guan) 鍵性甚至引領性的改革措施跟社會(hui) 見麵。概括起來講，主要包括以下幾個(ge) 方麵。

　　首先是政府職能轉變。三中全會(hui) 決(jue) 定講了，經濟體(ti) 製改革的核心是處理好政府和市場的關(guan) 係。所以近年來在行政審批製度改革方麵，在政府職能轉變方麵下了工夫。新一屆政府已經分七批，共取消下放了632項行政審批等事項。在投資體(ti) 製改革方麵，進一步放開社會(hui) 投資，民間資本可以參與(yu) 一係列重要投資項目建設。今年推出了80個(ge) 鼓勵社會(hui) 資本特別是民間投資參與(yu) 的示範性項目，吸收民間資本達2500多億(yi) 元。在工商登記製度改革方麵，將“先證後照”改為(wei) “先照後證”，注冊(ce) 資本實繳登記製改為(wei) 認繳登記製。

　　第二是財稅體(ti) 製改革。在這方麵，今年中央出台了深化財稅體(ti) 製改革的總體(ti) 方案。國務院已經發布了深化預算管理製度改革的決(jue) 定。中央國有資本收益收取比例提高了5個(ge) 百分點。在10個(ge) 省市開展地方政府債(zhai) 券自發自還試點。專(zhuan) 項轉移支付項目由去年的220個(ge) 壓縮到今年的150個(ge) 左右。在稅製改革方麵，加快推進營改增試點，今年以來鐵路運輸業(ye) 、郵政服務業(ye) 、電信業(ye) 先後納入試點。煤炭資源稅從(cong) 價(jia) 計征改革將從(cong) 12月1日起在全國推開。

　　第三是金融體(ti) 製改革。穩步推進利率和匯率市場化改革。在上海放開了小額外幣存款利率上限。人民幣兌(dui) 美元交易價(jia) 浮動幅度由過去的1%擴大至2%。同時，有序放開金融機構市場準入，首批民營銀行獲準籌建。加快發展多層次資本市場，正式啟動優(you) 先股試點，股票市場“滬港通”試點準備就緒，全麵推進創業(ye) 板市場改革，中小企業(ye) 股份轉讓係統試點擴大至全國。

　　第四是價(jia) 格改革。放開了一係列過去由政府定價(jia) 的產(chan) 品的價(jia) 格，比如說種子，電信業(ye) 務，非公立醫療機構醫療服務，過去都由政府管製的，今年都放開了。包括房地產(chan) 谘詢服務，過去也由政府管製價(jia) 格，現在也放開了。在藥品價(jia) 格方麵也進行了相應的改革，放開了醫保目錄中低價(jia) 藥品價(jia) 格。放鬆了鐵路運價(jia) 管製，鐵路貨運價(jia) 格由政府定價(jia) 改為(wei) 政府指導價(jia) ，實行上限管理。出台實施非居民用存量天然氣價(jia) 格調整方案、海上風電上網電價(jia) 政策。啟動了大豆、棉花目標價(jia) 格試點。一些居民生活必需品的價(jia) 格，包括用電、用水、用氣的價(jia) 格，逐步實行階梯價(jia) 格製度。采取階梯價(jia) 格製度有兩(liang) 個(ge) 方麵的作用，一個(ge) 方麵逐步理順價(jia) 格，讓價(jia) 格反映市場供需關(guan) 係;另一個(ge) 方麵通過階梯價(jia) 格形式，又照顧到了民生的基本需要。

　　第五，在城鎮化和統籌城鄉(xiang) 方麵，出台了進一步推進戶籍製度改革的意見。年初國家出台了新型城鎮化規劃，並且選擇一批城市啟動了相關(guan) 的改革試點。在土地管理製度方麵也是按照市場起決(jue) 定性作用的要求，推進農(nong) 村土地承包經營權的流轉。在農(nong) 村集體(ti) 經營性建設用地、宅基地乃至征地製度改革方麵，也按三中全會(hui) 決(jue) 定的要求，正在積極籌備相關(guan) 改革試點。其中，農(nong) 村土地承包經營權登記試點已經擴大到全國的30個(ge) 省份，1600多個(ge) 縣市區。

　　第六個(ge) 方麵，在對外開放方麵，穩步推進中國上海自貿區改革試點。上海自貿區推出了外商投資負麵清單，海關(guan) 質檢便利化等一係列安排，發布了2014年外商投資負麵清單，提出了自貿區進一步擴大開放的30多條措施，初步形成了一批可複製可推廣的經驗。

　　第七，在社會(hui) 事業(ye) 和民生保障方麵，主要針對民眾(zhong) 反映最迫切的問題或訴求推進改革，包括入學難的問題，我們(men) 推行中小學就近入學，逐步實現義(yi) 務教育階段教育資源的均衡配置。同時還出台了深化考試招生製度改革的實施意見。國家將選擇上海和浙江開展高等學校考試招生製度改革試點。加快社會(hui) 保障製度改革，包括推動城鄉(xiang) 居民基本養(yang) 老保險製度逐步實現統一。在城鄉(xiang) 養(yang) 老保險製度銜接以及社會(hui) 救助方麵出台了相應的暫行辦法。

　　第八，在生態文明製度建設方麵，大力推進汙染區域聯動治理，加快建立環境信息公開製度，出台了進一步推進排汙權有償(chang) 使用和交易試點的指導意見，啟動實施不動產(chan) 統一登記製度。另外，對健全自然資源產(chan) 權製度以及管理體(ti) 製和監管體(ti) 製開展了相應的基礎性工作。

　　總的來看，各項改革都在緊鑼密鼓的推進，隨著相關(guan) 改革措施出台，改革的成效逐步顯現，改革的紅利逐步釋放，對穩增長、調結構、惠民生以及防風險將發揮重要作用。

　　中國經濟網：前段時間，國務院發布了《關(guan) 於(yu) 深化預算管理製度改革的決(jue) 定》，明確了預算管理製度改革的方向和措施，被稱為(wei) “打響了財稅體(ti) 製改革的當頭炮”，您怎麽(me) 評價(jia) 這項改革措施?

　　孔涇源：財政是國家治理的基礎和重要支柱，社會(hui) 也非常關(guan) 注，同時財政收入占GDP的比重已達到20%以上，所以社會(hui) 資源配置一個(ge) 重要的領域和方麵引起社會(hui) 的關(guan) 注是可以理解的。這次預算製度改革可以說有這麽(me) 幾個(ge) 突出特點：

　　第一個(ge) 是強調公開透明。這次改革，把完善政府預算體(ti) 係、推進預算公開、建立公開透明的預算製度放在了各項改革的首位。預算公開本質上是政府行為(wei) 的公開透明，是建設陽光政府的需要，也是依法行政、防範財政風險的需要。我們(men) 通常說，財政收入是“取之於(yu) 民、用之於(yu) 民”，怎麽(me) 能讓老百姓看得懂，社會(hui) 能監督，這是一個(ge) 非常關(guan) 鍵的問題，所以提高透明度就是解決(jue) 這個(ge) 問題。

　　第二個(ge) 是強調統一規範。這次改革，在建立統一規範的預算製度方麵著墨比較多。比如說，強調全麵規範稅收優(you) 惠政策。除專(zhuan) 門的稅收法律、法規和國務院的相關(guan) 規定之外，各部門起草其他法律、法規、發展規劃和區域政策，都不得突破國家統一財稅製度、規定稅收優(you) 惠政策。未經國務院批準，各地不能自行出台相關(guan) 政策，因為(wei) 各地財稅政策不統一，稅收水平不一樣，就會(hui) 造成彼此之間的不公平競爭(zheng) 。

　　三是強調整體(ti) 協同。預算製度改革的決(jue) 定按照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的要求，從(cong) 完善政府預算體(ti) 係、改進預算管理和控製、加強財政收入管理、優(you) 化財政支出結構、規範地方債(zhai) 務管理、規範理財行為(wei) 等七個(ge) 方麵來構建現代預算製度，同時與(yu) 相關(guan) 的法律法規相銜接，實現政府財政管理體(ti) 製各方麵的係統配合。

　　中國經濟網：目前，社會(hui) 和輿論對中國的經濟形勢有些擔憂，可是另一方麵也有人認為(wei) ，正是這種形勢下才是大力推進改革的最佳時機。您怎麽(me) 看待這個(ge) 問題?

　　孔涇源：確實，包括我本人在內(nei) ，對中國經濟近期的狀況和今後的走勢也都非常關(guan) 切。但是有一個(ge) 基本的概念，這就是我們(men) 經過三十多年的快速增長，經濟增速較之過去，確實進入了換檔期，這是多方麵因素所形成的。從(cong) 總量來說，中國的經濟規模很大，不可能期待在這麽(me) 大的總量基礎上還能以兩(liang) 位數的速度增長，既不現實，同時也是有風險的。從(cong) 結構來說，過去粗放式發展，有很多產(chan) 能過剩，或者說這種增長方式難以為(wei) 繼。從(cong) 發展的階段性來講，我們(men) 過去溫飽不足，外延增長空間大，現在進入上中等收入階段，所以人民的需求也發生了變化，產(chan) 業(ye) 結構不進行相應的調整就難以有又好又快的發展。同時經濟發展也有周期，高速增長若幹年有一個(ge) 波動，這是規律，也是市場經濟體(ti) 製下難以避免的。此外還有資源環境等方方麵麵的製約，所以一係列的原因使經濟增長從(cong) 高速增長過渡到中高速增長，這是必然的，我們(men) 不要因為(wei) 經濟下滑了一兩(liang) 個(ge) 點就惶惶不安。

　　同時我們(men) 也要認清相關(guan) 的問題，麵對結構性問題，我們(men) 深化結構性改革，逐步優(you) 化資源配置。麵對體(ti) 製性問題，哪裏有製約市場主體(ti) 、製約經濟發展的因素，我們(men) 就從(cong) 哪裏改起。從(cong) 周期因素來說，我們(men) 采取適當的宏觀政策，解決(jue) 發展當中的總量配置問題，或者說發展階段方麵所形成的問題。我們(men) 既要看到這個(ge) 階段經濟轉型麵臨(lin) 的難處，同時也要看到中國是一個(ge) 大國，有13億(yi) 多人口，工業(ye) 化、城鎮化剛剛進入中期階段，包括農(nong) 業(ye) 現代化本身都是發展空間，都是我們(men) 經濟增長的潛力所在。

　　在環境治理方麵，一方麵要看到環境製約，資源製約，影響了我們(men) 的發展速度。但另外一個(ge) 方麵，保護生態，保護環境，本身也是新產(chan) 業(ye) 新技術的創新點。資源約束可能讓我們(men) 進一步深化技術改造、科技創新，使體(ti) 製創新、科技創新結合起來，形成新的發展動力和活力等等，這是一個(ge) 方麵。

　　另外一方麵我們(men) 看到，從(cong) 長期來看，我們(men) 仍然有保持中高速發展的潛力，從(cong) 我們(men) 的要素供給看，也是可以期待的。我們(men) 有豐(feng) 富的人力資源，尤其是近些年高等教育的發展，使高端人才不斷積累，有利於(yu) 加快高端製造業(ye) 、高端服務業(ye) 發展，使新的產(chan) 業(ye) 發展基礎較好。

　　從(cong) 資源能源供給的角度講，優(you) 化深化利用也是我們(men) 發展的空間。隨著土地製度改革的推進，城鄉(xiang) 利益關(guan) 係也會(hui) 有重大調整。通過市場來配置稀缺的土地資源，尤其是建設用地資源，可以向農(nong) 村提供大量的資金轉移，或者說通過市場機製來向農(nong) 村轉移利益輸送利益。另外，過去幾十年的粗放發展，外延式增長很快，現在如果說通過集約化的方式，比如工業(ye) 用地進行市場配置，也可以促進資本形成。改革開放初期，我們(men) 采取了很多的優(you) 惠政策，工業(ye) 用地價(jia) 格很低，有的甚至是免費提供。三十年、四十年過去了，按照土地使用周期，馬上就五十年，可以進行新一輪的重新配置，給我們(men) 提供了新的建設用地。通過市場機製，解決(jue) 土地資源緊缺問題，這都是我們(men) 的發展空間。我們(men) 還有其他優(you) 勢，包括中高端技術領域。在對發展中國家方麵，我們(men) 可以在互利共贏的基礎上，共同進行資源開采，加強經貿合作，無論是產(chan) 能的轉移還是要素的獲得，以及對外投資合作都有我們(men) 的發展空間。麵對發達國家，我們(men) 可以進行更高端的經濟、技術等合作，我們(men) 有那麽(me) 多的外匯儲(chu) 備，應該說現在的發展已經基本走出了資本短缺時代，換句話說，我們(men) 不能再延續資本短缺時代不惜成本地吸引外資，而要考慮到國內(nei) 可持續發展的需求。

　　總體(ti) 上看，如果把這些因素通盤考慮，製度設計又得當，把握好經濟規律、把握住發展機遇，應該說國民經濟的持續健康發展還是有可以樂(le) 觀的前景的。

　　中國經濟網：當前物價(jia) 基本是平穩的狀態，那您覺得這樣是不是對於(yu) 水、電、油、氣的改革是一個(ge) 好的時機呢?

　　孔涇源：應該說無論是PPI還是CPI水平都相對較低，確實是價(jia) 格改革一個(ge) 非常有利的時機，但是價(jia) 格改革一方麵牽涉到千家萬(wan) 戶企業(ye) 的利益，同時也牽涉到千家萬(wan) 戶的民眾(zhong) ，所以在改革方麵既要積極又要穩妥。從(cong) 目前來說，通過幾十年的改革，政府管理的價(jia) 格已經不多了，仍在實行政府定價(jia) 的主要是資源價(jia) 格。在這方麵我用三個(ge) 字來概括改革方式。第一個(ge) 是“減”，所謂減就是按照三中全會(hui) 要求，減少或縮小政府管製的範圍，由市場來自主定價(jia) 。第二個(ge) 就是“建”，建就是建機製，就是說少數政府必須定價(jia) 的項目或者政府必須進行價(jia) 格管製的項目，我們(men) 要逐步建立公開透明的政府定價(jia) 規則和政府定價(jia) 機製，提高政府定價(jia) 的公開性和透明度，同時還要建立差別化的價(jia) 格政策，更好地發揮價(jia) 格杠杆對調結構、促環保方麵的積極作用。第三個(ge) 就是“保”，所謂保就是堅持底線思維，按照“保基本、促公平”的要求，在價(jia) 格改革和調整中充分考慮到人民群眾(zhong) 的承受能力，就是剛才我所講的階梯價(jia) 格製度，保障基本民生，保證社會(hui) 公平。比如說，對涉及到居民用水、用電、用氣、取暖這樣一些價(jia) 格，都采取階梯價(jia) 格製度，區分基本和非基本，對基本生活需求價(jia) 格保持相對穩定，非基本生活需求價(jia) 格更多反映市場供求關(guan) 係。同時還要建立社會(hui) 救助保障標準和物價(jia) 上漲掛鉤的聯動機製，保證人民群眾(zhong) ，尤其是低收入群眾(zhong) 的生活水平不因物價(jia) 的波動而受到影響。

　　推進水、石油、天然氣、電力、交通、通信等方麵的價(jia) 格改革，同樣要充分考慮群眾(zhong) 和社會(hui) 的承受能力，主要有兩(liang) 個(ge) 區別。一是區別涉及居民消費的部分和經營性領域，哪些是居民消費，哪些是生產(chan) 經營領域;再一個(ge) 是區別存量和增量，增量盡可能一步到位，存量可以分步實施，因為(wei) 過去大家習(xi) 慣了低價(jia) ，或者按照相對較低的價(jia) 格水平來配置資源，短期內(nei) 一下子變化，無論是市場主體(ti) 還是社會(hui) 居民在短期內(nei) 承受起來都有一定的困難。

　　中國經濟網：關(guan) 於(yu) 價(jia) 格改革，有人說 “改革其實就是漲價(jia) ”，您覺得呢?

　　孔涇源：是一種聲音。我們(men) 要看到，商品價(jia) 格尤其是要素價(jia) 格必須反映資源稀缺程度、市場供求關(guan) 係和環境損害成本。一般商品的價(jia) 格，主要是由市場或供求關(guan) 係決(jue) 定的。政府定價(jia) 主要在資源要素領域，有的甚至與(yu) 產(chan) 業(ye) 的自然壟斷性質有關(guan) 。包括土地價(jia) 格，自然資源的價(jia) 格，過去都是人為(wei) 的壓低，好處是在短期內(nei) 獲得了低成本發展的空間，取得了我們(men) 過去的高速度。但從(cong) 長遠來看，這種粗放型的模式是不能持續的，不僅(jin) 是要素供給有問題，同時環境承載也有問題，所以必須通過綜合手段，尤其是市場機製來理順這種被扭曲的價(jia) 格關(guan) 係，所以在一定時期內(nei) 表現為(wei) 漲價(jia) 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正如剛才我說的，涉及到居民生活的價(jia) 格改革一定要慎之又慎，既要積極又要穩妥，對基本需求層麵要盡可能的保持相對穩定，對超出基本生活之外的，由市場來決(jue) 定價(jia) 格。我個(ge) 人也感覺到價(jia) 格的壓力，因為(wei) 水、電、氣都漲價(jia) 了，生活支出費用也就高了。

　　中國經濟網：十八屆三中全會(hui) 《決(jue) 對》對國資、國企改革著墨很多，國企改革是經濟體(ti) 製改革中一個(ge) 重頭戲。您認為(wei) 新一輪國資、國企改革的“當頭炮”會(hui) 在哪裏打響?

　　孔涇源：國企改革方麵的爭(zheng) 議很多、非議也很多，有時候容易把它意識形態化，但是實際上我們(men) 在國企國資改革方麵，是非常慎重的。這裏先講涉及到哪些方麵。第一個(ge) 涉及到國企自身的改革問題，主要是建立企業(ye) 法人治理結構。第二個(ge) 國有資本監管問題，就像三中全會(hui) 講的，要建立以管資本為(wei) 主的國有資產(chan) 管理體(ti) 製。另外一個(ge) ，就是要發展混合所有製經濟，無論推進國企國資改革還是發展混合所有製經濟，都必須牢牢把握改革的方向，就是三中全會(hui) 決(jue) 定所指出的，公有製經濟和非公有製經濟都是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都是我國經濟社會(hui) 發展的重要基礎。必須毫不動搖鞏固和發展公有製經濟，毫不動搖鼓勵、支持、引導非公有製經濟發展。在市場優(you) 勝劣汰過程中，有一些國有企業(ye) 可能要退出，但是產(chan) 業(ye) 的退出並不等於(yu) 國有經濟的退出，它完全可以從(cong) 低效行業(ye) 退出轉移到關(guan) 鍵環節和重要領域，通過創造各種所有製經濟平等發展的體(ti) 製環境，推動整個(ge) 國民經濟更具活力、更好更快地發展。

　　中國經濟網：現在很多人在關(guan) 注混合所有製，我們(men) 注意到很多改革的方案也是很誘人的，那您覺得在這個(ge) 過程當中有什麽(me) 需要我們(men) 謹慎注意的，怎麽(me) 樣去處理更好?

　　孔涇源：三中全會(hui) 提出了發展混合所有製經濟，因為(wei) 從(cong) 企業(ye) 實行股份製開始，尤其是企業(ye) 上市了之後，通過資本市場，人們(men) 已經把企業(ye) 變成混合所有製企業(ye) 了。但是，現在社會(hui) 關(guan) 注的問題主要是國有企業(ye) ，尤其大型國有企業(ye) 在改製過程中是否會(hui) 發生國有資本流失問題。在這個(ge) 問題上，我們(men) 要把握好方向，堅持原則、守住底線，防止國有資本的流失，以下幾個(ge) 方麵的問題要高度重視。

　　首先是定價(jia) 要科學。在實行混合所有製經濟中，股權轉讓或者向社會(hui) 出售資產(chan) 的時候，對它的價(jia) 值評價(jia) 一定要科學，或者說資產(chan) 價(jia) 值、資本價(jia) 格定價(jia) 要科學，要建立健全市場定價(jia) 機製，主要通過第三方或者市場來做資產(chan) 價(jia) 值評價(jia) ，這是個(ge) 關(guan) 鍵，不能將稀缺的國有資產(chan) 低價(jia) 轉讓或者出現變相的利益輸送。

　　第二個(ge) 是程序要規範。在推進混合所有製經濟方麵，由於(yu) 涉及到方方麵麵，地方政府也可能出台一些意見，但是總體(ti) 上說，法律法規或製度規則要先行，同時要嚴(yan) 格按照程序操作，防止有人上下其手來不正當地侵蝕國有資產(chan) 利益。

　　第三個(ge) 是交易要公開。盡可能通過公開交易、公開競價(jia) 來進行交易，充分利用資本市場發現價(jia) 格的功能，完善資產(chan) 的市場定價(jia) 機製。因為(wei) 在競爭(zheng) 過程中資產(chan) 價(jia) 值就能夠更容易被發現，在公開交易的平台上，用通俗的話說就是各種貓膩都會(hui) 受到製約。

　　第四是信息要公開透明。不能搞內(nei) 幕交易，凡是涉及到國有股權轉讓的信息都要公開透明，讓社會(hui) 公眾(zhong) 能看明白，能夠聽清楚，同時也能夠監督。

　　最後是監管要到位。出現國有資產(chan) 流失問題，除了市場機製不健全，交易流程不規範之外，政府職能或者政府的更好作用是否到位也很關(guan) 鍵。三中全會(hui) 明確提出我們(men) 在發展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過程中，一方麵要發揮好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jue) 定性作用，另一個(ge) 方麵要更好地發揮政府的作用，這二者結合起來，我們(men) 相信就不會(hui) 出現大的偏離。按照黨(dang) 中央、國務院的統一部署，我們(men) 正在研究發展混合所有製的相關(guan) 指導意見。社會(hui) 有擔憂證明公眾(zhong) 對國有資產(chan) 、對國家利益是重視的、是關(guan) 心的，同時也推動我們(men) 盡到應盡的責任，把相關(guan) 的政策文件製定好，把相關(guan) 的交易規則、規程、監管製度設計完善，使整個(ge) 國民經濟在平等健全的市場環境中更具活力，使包括國有經濟在內(nei) 的各種所有製經濟得到很好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