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hui) 主義(yi) 製度、推進國家治理體(ti) 係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是全麵深化改革的總目標，是以習(xi) 近平同誌為(wei) 核心的黨(dang) 中央治國理政的一個(ge) 鮮明主題。黨(dang) 的十八屆三中全會(hui) 《決(jue) 定》指出：“財政是國家治理的基礎和重要支柱，科學的財稅體(ti) 製是優(you) 化資源配置、維護市場統一、促進社會(hui) 公平、實現國家長治久安的製度保障。”財政是國家治理的基礎和重要支柱，這是在國家治理現代化視域下對財政的一個(ge) 全新定位。治理中國這樣一個(ge) 大國需要什麽(me) 樣的財政?這是新時期財政建設需要解決(jue) 的重大課題。

　　財政的地位和功能超出經濟範疇

　　把財政定位為(wei) 國家治理的基礎和重要支柱，強調國家在財政活動中的主體(ti) 地位，從(cong) 理論上深化了對財政本質的認識。財政作為(wei) 國家通過政治權力對公共資源進行汲取、支出和管理的製度安排，既有提高資源配置效率和調整經濟利益關(guan) 係的經濟屬性，也有體(ti) 現國家發展目標和決(jue) 策行為(wei) 的政治屬性。可以說，財政既是一個(ge) 經濟問題，也是一個(ge) 政治問題，但首先是一個(ge) 政治問題。

　　從(cong) 學科發展和理論研究的趨勢來看，財政學說作為(wei) 近代國家學說的組成部分，既是“政治的經濟學”，也是“經濟的政治學”。英國古典經濟學家亞(ya) 當·斯密曾說：“財政乃庶政之母。有政必有財，財為(wei) 政之資”。但隨著社會(hui) 科學研究的分科化發展，財政研究的非政治化傾(qing) 向日益突出。財政研究非政治化的一個(ge) 理論後果是，西方主流財政學將財政視為(wei) 單純的政府經濟活動，主要研究政府財政行為(wei) 對資源配置的經濟影響，從(cong) 而將財政與(yu) 現實的政治製度、政治過程分割開來，並最終把與(yu) 財政問題緊密相關(guan) 的社會(hui) 環境、曆史背景和政治製度從(cong) 主流財政理論中剝離了出去。對於(yu) 財政活動得以發生的政治框架、製度結構以及決(jue) 策行為(wei) 的忽略，導致國家這個(ge) 重要範疇在財政理論研究中消失了，財政成為(wei) 單純政府經濟行為(wei) 意義(yi) 上的狹義(yi) 財政。對財政的這一狹窄定位，使得對財政功能的探討局限於(yu) 應對市場機製所不能解決(jue) 的公共服務供給和彌補市場失靈等問題，也導致在實踐中出現政府與(yu) 市場關(guan) 係難以理順、政府層級事權分割不清、財政管理“碎片化”等現實問題，在理論上則引發質疑甚至否定更好發揮政府作用等模糊認識。

　　黨(dang) 的十八屆三中全會(hui) 《決(jue) 定》明確財政是國家治理的基礎和重要支柱，強調科學的財稅體(ti) 製是優(you) 化資源配置、維護市場統一、促進社會(hui) 公平、實現國家長治久安的製度保障，是對財政作為(wei) 國家治理基礎這一根本地位的堅守。這一重要論斷不但在理論上突破了西方主流財政學對財政的狹窄限定，深化了對國家在財政活動中主體(ti) 地位的認識，而且在實踐中有利於(yu) 財政轉換功能，為(wei) 國家治理體(ti) 係和治理能力現代化保駕護航。反過來，也隻有從(cong) 國家在財政活動中的主體(ti) 地位出發，才能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jue) 定性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

　　在國家治理框架內(nei) 加快財政理論創新和製度建設

　　完善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關(guan) 鍵是實現市場經濟一般運行機製與(yu) 社會(hui) 主義(yi) 製度的有效對接。總結改革開放以來的實踐經驗不難看出，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在我國不是自發形成的，而是國家在推進現代化進程中的主動選擇，國家的主動決(jue) 策和自我調適在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發展中始終發揮著關(guan) 鍵作用。因此，財政作為(wei) 國家治理的基礎和重要支柱，顯然並非局限於(yu) 在政府與(yu) 市場關(guan) 係框架內(nei) 發揮作用，也並非僅(jin) 僅(jin) 發揮提供公共服務和產(chan) 品等一般功能，而是承擔著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的製度保障這一重要功能，支撐著實現“兩(liang) 個(ge) 一百年”奮鬥目標和中華民族偉(wei) 大複興(xing) 的中國夢。

　　黨(dang) 的十八屆三中全會(hui) 《決(jue) 定》強調要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jue) 定性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我們(men) 不能從(cong) 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jue) 定性作用就推導出政府隻承擔補充性作用，而是要實現市場經濟一般運行機製與(yu) 國家宏觀調控、政府有效治理等中國特色社會(hui) 主義(yi) 製度優(you) 勢的有機結合和有效對接。當然，從(cong) 實踐來看，這種結合和對接還有相當大的難度，在改革中也仍然存在一些突出矛盾，主要表現為(wei) 財政的“缺位”“越位”“不到位”等問題。但應認識到，這些矛盾的存在恰恰說明作為(wei) 體(ti) 現國家意誌和人民意願的社會(hui) 主義(yi) 財政，不應僅(jin) 僅(jin) 局限於(yu) 在政府與(yu) 市場關(guan) 係框架內(nei) 發揮作用，而應在國家治理框架內(nei) 加快財政理論創新和製度建設。

　　我國財政理論體(ti) 係建設的主要邏輯線索和基本理論層次

　　從(cong) 財政是國家治理的基礎和重要支柱這一論斷來看，財政作為(wei) 國家治理體(ti) 係的重要內(nei) 容和推進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保障，對應的是優(you) 化資源配置、維護市場統一、促進社會(hui) 公平、實現國家長治久安等製度保障功能，顯然屬於(yu) 層級很高、內(nei) 涵很廣的國家治理範疇。從(cong) 邏輯體(ti) 係上講，推進國家治理體(ti) 係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對應的是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hui) 主義(yi) 製度、有效提升中國特色社會(hui) 主義(yi) 製度的執行力和總效果。而政府治理顯然不能等同於(yu) 國家治理，政府治理對應的是更具體(ti) 的領域，比如在經濟領域對應的是完善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及其所要求的處理好政府與(yu) 市場關(guan) 係。在國家治理的視域中，財政理論思考的是如何通過發揮財政的基礎作用、通過製度創新和政策設計，服務和保障國家發展的政治意圖、戰略部署和改革方向，理順和規範國家與(yu) 社會(hui) 、政府與(yu) 市場、中央與(yu) 地方、人大與(yu) 政府等重大關(guan) 係，有效發揮中國特色社會(hui) 主義(yi) 的製度優(you) 勢。這應是我國財政理論體(ti) 係建設的主要邏輯線索。

　　按照這個(ge) 主要邏輯線索，我國財政理論體(ti) 係建設可分為(wei) 三個(ge) 理論層次：一是政治性和功能性的。包括如何提高國家動員、引導全社會(hui) 經濟資源的能力;如何提高服務國家重大利益關(guan) 係調整和重大改革舉(ju) 措的資源配置能力;如何提高以有限公共資源實現國家重要目標的財政管理能力;如何形成能夠牽動其他領域體(ti) 製機製改革，實現國家治理製度化、法治化和民主化的製度創新能力。二是製度性和體(ti) 製性的。包括如何通過財政製度創新和體(ti) 製創新，實現國家汲取、分配公共資源和調整社會(hui) 利益格局的製度化、法治化和民主化;如何進一步厘清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下政府的邊界及其工作重點;如何進一步完善能夠有效發揮中國特色社會(hui) 主義(yi) 製度優(you) 勢的政府體(ti) 製，既保障中央政府在國家改革發展重大方向、重大原則和重大決(jue) 策上的主導地位，又充分發揮地方政府在提供公共服務和產(chan) 品上的主動性和有效性。三是政策性和工具性的。包括如何將財政作為(wei) 實現國家目標的主要手段和工具，重點保障和服務好國家發展目標和政策重點;如何構建良好的財政運行機製，提高財政資金配置和管理效率，調整收支規模和結構。

　　大國財政是新形勢下我國財政建設的方向

　　當前，統籌推進“五位一體(ti) ”總體(ti) 布局和協調推進“四個(ge) 全麵”戰略布局，牢固樹立和貫徹落實新發展理念，努力實現“兩(liang) 個(ge) 一百年”奮鬥目標和中華民族偉(wei) 大複興(xing) 的中國夢，都迫切需要充分發揮財政對於(yu) 推進國家治理體(ti) 係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基礎和支柱作用，充分發展與(yu) 我國綜合國力和國際影響力相匹配的財政體(ti) 係和財政能力。在這個(ge) 基礎上思考新形勢下我國的財政改革實踐和大國財政建設，我們(men) 不難發現，“大國財政”絕非簡單的財政職能或財政管理意義(yi) 上的“大財政”，而是有著特殊內(nei) 涵。

　　大國財政是要從(cong) 國家在實現民族複興(xing) 和謀求長遠發展中的主體(ti) 地位出發，圍繞財政是國家治理的基礎和重要支柱所要求的基本功能，探索和推進財政製度創新和實踐創新，形成與(yu) 大國治理要求相適應的財政體(ti) 係和財政能力。大國財政要與(yu) 我國綜合國力相適應，與(yu) 我國作為(wei) 具有世界影響力的大國相適應。大國財政建設應緊緊圍繞我國積極參與(yu) 全球治理、推動全球治理體(ti) 係變革的實踐需要，支撐我國更好統籌國內(nei) 國際兩(liang) 個(ge) 大局，更好推進“一帶一路”建設，在改革創新中實現和平發展，在和平發展中謀求世界共贏，在世界共贏中進一步強化我國的大國地位和國際影響力。更為(wei) 重要的是，國家治理現代化視域下的大國財政建設，將在統籌考慮我國財政改革發展曆史路徑、現實基礎和製度模式的基礎上，形成立足中國實踐、總結中國經驗、體(ti) 現中國特色的財政體(ti) 係和財政能力，為(wei) 進一步發揮中國特色社會(hui) 主義(yi) 的製度優(you) 勢、更好解決(jue) 人類發展所麵臨(lin) 的共同問題作出貢獻。

　　(作者為(wei) 東(dong) 北財經大學副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