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1年末以來，PM2.5這一專(zhuan) 業(ye) 術語被媒體(ti) 和公眾(zhong) 所熟知，其呈現出的霧霾天氣表象也成為(wei) 公眾(zhong) 關(guan) 心的話題。麵對熱點話題，應當以審慎的科學態度，進行客觀和冷靜的思考。

　　自2011年年末以來，PM2.5這一專(zhuan) 業(ye) 術語被媒體(ti) 和公眾(zhong) 所熟知，由其呈現出的霧霾天氣表象也成為(wei) 公眾(zhong) 關(guan) 心的話題。似乎大家都在對霧霾進行著解讀，甚至調侃。尤其2016年歲末維持一周的強“霾”天氣過程(2016年12月16—21日)，以及《北京市氣象災害防治條例(草案)》中將“霾”列為(wei) 氣象災害，不僅(jin) 引發了環境與(yu) 氣象專(zhuan) 家間的激烈爭(zheng) 論，更是引起公眾(zhong) 和媒體(ti) 沸沸揚揚的熱議。麵對熱點話題，我們(men) 不必盲從(cong) 概念，而應當以審慎的科學態度，進行客觀和冷靜的思考。

　　PM2.5的主要來源及危害

　　先來談談PM2.5(細顆粒物)，這種比人頭發直徑的1/25還小的顆粒物主要來源有自然和人為(wei) 一次排放以及二次轉化生成。自然排放如火山噴發、森林自燃、風沙等;人為(wei) 排放則涉及人們(men) 生產(chan) 生活的方方麵麵，如發電、工業(ye) 、農(nong) 業(ye) 、機動車、建築施工和裝飾噴塗等。再者，自然與(yu) 人為(wei) 排放的氣態汙染物如二氧化硫、氮氧化物、氨氣、揮發性有機物等在適宜條件下經二次轉化後也可形成，尤其在大氣氧化性較強的情況下，PM2.5中二次轉化所占比例很高，可達80%以上。隨著工業(ye) 化和城市化進程飛速發展，排放源也日趨多樣化與(yu) 複雜化，由PM2.5和臭氧作為(wei) 表征的大氣複合型汙染特征日益凸顯，同時汙染治理也更具複雜性和困難性。

　　再來說說PM2.5的主要危害：一是對人類健康的影響，主要在於(yu) 其化學組成成分、暴露時間長短、不同類型人群以及粒徑大小在人體(ti) 內(nei) 沉積的部位不同會(hui) 導致不同敏感人群呈現心腦血管、呼吸係統等多方麵的疾病;二是生態環境危害，影響動植物的生長;影響全球範圍的氣候變化;讓人們(men) 感觸最深的是影響局地或區域的能見度，給人們(men) 出行造成困難。例如2016年12月16—21日涉及142萬(wan) 平方公裏範圍區域嚴(yan) 重的大氣汙染過程就是一個(ge) 例證。從(cong) 物理光學角度說，PM2.5中粒徑0.4～1微米的粒子消光最強，換句話說，最影響大氣的能見度。這一範圍的粒子主要是由硫酸鹽、硝酸鹽、氨鹽、有機物、黑碳和重金屬等有害物質構成，當然還會(hui) 攜帶細菌和病毒，危害人類健康。

　　霧霾天氣的成因

　　霧霾從(cong) 國家氣象行業(ye) 標準定義(yi) 來說是兩(liang) 種天氣現象。“霧”是指懸浮在近地層大氣中的大量微細乳白色水滴或冰晶的可見集合體(ti) ，按能見度劃分等級。“霾”是大量極細微的幹塵粒等均勻地浮遊在空中，使水平能見度小於(yu) 10km的空氣普遍呈現混濁現象(相對濕度小於(yu) 90%，排除降水、沙塵暴、揚沙、浮塵、煙幕、吹雪、雪暴等天氣現象造成的視程障礙)。由於(yu) 經濟發展和城市化進程的加快，我國區域性“霾”日益嚴(yan) 重的主要因素是人為(wei) 排放引起的PM2.5的爆發性增長，當今的“霾”已經不是一種完全的自然現象。據氣象觀測表明，中國東(dong) 部近地麵層風速呈減弱趨勢，這意味著大氣自淨能力將趨弱，我國東(dong) 部區域“霾”天氣幾率會(hui) 增加。

　　我們(men) 再來看看歐美等發達國家所走的曆程，大家熱議的“英國倫(lun) 敦”“美國洛杉磯”“日本東(dong) 京”“德國魯爾”等煙霧汙染事件，英文一般稱為(wei) “smog”也就是“smoke +fog”，通常指工業(ye) 區的煙和霧混合造成的又黑又濃的煙霧。我們(men) 也注意到，國外媒體(ti) 或國際機構在對北京等區域強汙染事件(強霾天氣)報道或研究中也都使用“smog”一詞，且認為(wei) 我國目前能源結構與(yu) 工業(ye) 化進程是產(chan) 生“smog”主要原因，與(yu) 其曆史上相同。

　　因此，綜合看來，區域性“霾”天氣主要是以人為(wei) 排放為(wei) 主的汙染物與(yu) 自然不利於(yu) 擴散的氣象條件(靜穩天氣)協同作用的結果。無論如何爭(zheng) 論，我們(men) 都應當清醒認識到，工業(ye) 化和城市化進程是環境汙染的主因之一，而且會(hui) 對人們(men) 健康造成一定的危害。從(cong) 國外環境治理的經驗來看，無不經曆長期而艱巨的曆程，英、法、美等發達國家均經過了五六十年的不懈努力，目前還尚未完全解決(jue) 這一問題。

　　漫漫治“霾”路：任重道遠

　　2013年國務院頒布了《大氣汙染防治行動計劃》，重點區域和省市也給出了相應的防治措施並加以實施。從(cong) 近期中國工程院給出的三年大氣汙染防治行動評估結果可以看出：盡管全國城市的PM2.5總體(ti) 呈現下降趨勢，但是京津冀及周邊、長三角、成渝地區的很多城市的PM2.5年均值均遠超國家二級標準，甚至超出了一倍的數值，更別提與(yu) 其他發達國家標準限值來進行對比了。例如北京2015年的PM2.5年均值為(wei) 81微克/立方米(國家二級標準年均值為(wei) 35微克/立方米)，我國大氣汙染最為(wei) 嚴(yan) 重的10個(ge) 城市，京津冀區域占有8席。

　　由此可見，不管“霾”是否列為(wei) 氣象災害，我們(men) 都應當以客觀、審慎的科學態度去認識大氣汙染防治工作的複雜性、長期性和艱巨性，也應當進一步正視環境質量改善現狀與(yu) 公眾(zhong) 預期具有較大差距。

　　同時，我們(men) 還應客觀審視與(yu) 思考目前大氣汙染防治工作中的弊端，例如區域協同治理通常以合作協議方式約定各行政區的汙染防治責任，存在約束性不強，落實效率不高的問題;區域內(nei) 各行政區經濟社會(hui) 發展的不均衡，導致環境質量改善需求不盡相同，區域治理目標與(yu) 標準難以統一;還未形成科學的區域特征汙染物環境監測評估支撐體(ti) 係，難以準確地對區域汙染現狀進行評估與(yu) 動態監控;對區域灰霾、光化學煙霧汙染等形成機理的係統性、基礎性理論研究依然欠缺，以致措施針對性不強、經濟成本高、環境效益難以持續等問題一直存在。

　　筆者根據多年環境管理工作的積累，在借鑒國外先進治理經驗基礎上，經過深入思考與(yu) 研究，建議應當進一步打破行政區域和各部門間的藩籬，創新大氣汙染防治管理體(ti) 製機製，讓汙染治理工作更具實效性。主要應當從(cong) 以下幾個(ge) 方麵重點著力。

　　一是為(wei) 區域協同發展與(yu) 汙染共同治理立法。根據區域自然資源承載力和經濟社會(hui) 發展現狀，製定具有法律約束效力的區域協同發展空間布局戰略規劃，有效約束各行政區的經濟產(chan) 業(ye) 以及城市化建設無序化發展。二是建立以可持續發展為(wei) 導向的地方績效考核激勵機製，營造以經濟發展、社會(hui) 均衡、生態環保為(wei) 原則的施政環境。製定一些經濟引導政策和約束性考核指標，提高自然資源、能源利用效率。三是建立區域間財政平衡機製。通過協商，公共財政預算收入高的地方要對財政預算收入低的地方予以補貼(橫向平衡)，同時中央政府應加大對財政預算收入低的地方政府一般性轉移支付(縱向平衡)，促進整體(ti) 區域內(nei) 基本公共服務和社會(hui) 保障均等化，推進區域經濟社會(hui) 均衡發展。四是完善區域生態補償(chang) 機製，加大對區域生態涵養(yang) 地區的財政補貼。以中央財政補助資金為(wei) 引導，各地視財力狀況設立“區域環境基金”，由區域環境治理協調機構進行統一調配，用於(yu) 區域基礎設施建設和大型汙染治理等項目，推動環境改善目標趨於(yu) 一致。五是實行區域能源消耗總量和工業(ye) 排放總量控製，推行區域內(nei) 新增重點項目聯合環評審批製度。運用市場機製，推行如二氧化硫重點汙染物跨行政區排汙權交易製度。區域內(nei) 火電、鋼鐵冶金、石油化工、水泥等行業(ye) 執行統一排放限值。建立區域聯合與(yu) 異地交叉執法的機製，統一執法尺度，規範執法程序。六是實行區域內(nei) 汙染企業(ye) 環境影響年度報告和誠信檔案製度，不涉及國家機密的環境信息盡可能向公眾(zhong) 公開，區域內(nei) 重大項目建設、汙染治理、發展規劃適時召開公眾(zhong) 聽證會(hui) 、征求利益相關(guan) 方的意見，建立有效的公眾(zhong) 參與(yu) 監督機製。七是建立完善的科學環境評價(jia) 體(ti) 係。參照國際做法，可委托有資質和科研實力的第三方機構，根據區域大氣環流與(yu) 汙染傳(chuan) 輸路徑，增設區域環境質量監測站點，尤其強化空氣中PM2.5、O3、VOCs、NH3及相關(guan) 特征汙染物的監測，形成完善的區域空氣質量監測體(ti) 係。建立規範的、相對科學的區域汙染源排放動態清單，開展年度區域環境質量和汙染特征第三方的科學評價(jia) 。八是建立完善的汙染防治政策與(yu) 措施的經濟成本和環境效益科學評估機製。對區域汙染防治的目標做可達性評估;對治理措施的經濟成本和環境效益做評估分析。保障環境改善目標可達的科學性，保障環境治理資金使用效益的最大化。以京津冀為(wei) 例，加大對河北、天津的天然氣供應使用減少燃煤散燒，是否比單純保障北京使用天然氣發電獲得更好的區域環境改善效果?九是進一步加強對灰霾、光化學汙染等形成機理的係統性、基礎性研究，為(wei) 區域汙染防治政策與(yu) 措施的製定提供可靠科學依據。同時，強化揮發性有機物治理技術、工業(ye) 鍋爐和水泥行業(ye) 脫硝技術、燃煤電廠除汞技術等研發。十是推行“汙染者付費，專(zhuan) 業(ye) 化治理”的國際做法。在投融資、稅收、立法等方麵鼓勵環境谘詢服務公司，對區域內(nei) 重點排汙企業(ye) 的環保設施在建設、運營中進行專(zhuan) 業(ye) 化、全過程的集中管理，實行環境汙染第三方治理。十一是清楚界定各行政轄區環境資源的產(chan) 權和各層級的環境保護責任，係統梳理區域內(nei) 生態環境資源的基礎數據，搭建跨部門、跨行政區劃的數據庫管理平台，建立區域內(nei) 環境資源破壞追責機製。

　　此外，要加大科普宣傳(chuan) ，進一步提高公眾(zhong) 環境意識的同時，引導公眾(zhong) 正確、科學看待這一問題，使公眾(zhong) 具有合理的社會(hui) 預期。改善大氣環境，減少區域強“霾”天氣，人人都有一份責任與(yu) 義(yi) 務。須經過長期不懈的努力，才能使得我們(men) 的天更藍，水更清，環境更美好。